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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戴眼镜能看清？”梁微微很久没见过不戴眼镜的齐天汝，震惊之余没有忘记她转头的目的。
“能看清你，但是看不清黑板。”
齐天汝眼球上全是红血丝，梁微微看着觉得有些恐怖。
“我有鼻炎，这个季节就会变成这个样子。”齐天汝知道梁微微骇人的表情时因为什么，所以只是温和地解释，尽量不要再吓到她。
齐天汝没告诉梁微微，刚才得意洋洋地从陆远华边上走到梁微微边上时，他看到梁微微低着头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
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在上学期谣言四起的时候，咬牙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所以他现在不太敢再给她增加什么麻烦，尤其是来自陆远华的麻烦。
陆远华虽然没有抬头看他，但是陆远华的同桌白旭，却在齐天汝说话的时候，频频回头，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呢？我看你眼睛都要眯成一道缝了。度数不够的话得再配副眼镜，不然伤眼。”齐天汝看梁微微费劲地看着黑板。
“度数够了的，我眼睛易疲劳，光线不够的时候，做第一排我看板书也是重影的。”梁微微没再回头，她很惊讶自己能如此正常地跟齐天汝聊天。
上一世的梁微微曾经想象过，毕竟在一个城市中，偶尔遇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如果万一迎面遇到了，她能够神情自若地面对齐天汝吗？每次想象到齐天汝坦然而又自信的笑容时，梁微微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齐天汝把她送上公交车，梁微微透过玻璃窗回看齐天汝，齐天汝在车站上如释重负地望向身后。
那是上一世的两人唯一一次约会，从那以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任何联络。
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其实在这之前，两人在大学异地时，发生过更加不可开交的争吵。四年大学时光，除了在学校时偶尔的通话，节假日明明都回到了同一个城市，却从没有约过见面。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才匆匆有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约会。
梁微微记不清曾经他们都为了什么而争吵，也记不清那唯一的约会过程，但是那天她在公交车上看向车外的齐天汝，那一幕却一直深深记着。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这是最后的记忆，才如此深刻。
委屈吗？梁微微扪心自问。不，一点不委屈。她是个擅长接受并消化的人，再多的意难平，到了她面前，都能随风飘散。
梁微微机械地抄写着板书，把听到的内容一笔一划记下来。铃声打响的时候，梁微微发现自己走神很久了，齐天汝在纸上安静地写字，用女朋友送的，粉粉嫩嫩毛茸茸的笔。
梁微微突兀地站起来，才想起先得把带过来的学习用品资料收拾好，又弯下腰收拾，然后整整齐齐抱起，发现齐天汝已经从教室后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