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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后,那人才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拍这东西做什么?”
“年轻也好,年老也好,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徐星光问他:“给拍吗?”
“拍。”徐星光看到那个人从躺椅上站起走了过来。
随着哗啦一声响,磨砂门被推开,一个肩宽腰窄,身形颀长却略显清瘦的男人出现在隔断门之间。
他身穿一件宽松的黑毛衣跟长裤,脚踩着一双凉拖鞋,细长四肢晃荡在单薄的衣料下,像是不知寒冷。
可他手里却抱着一个暖水袋,手指藏在里面,连手腕都没露出来。
看见这男人,徐星光像是看见冰天雪地的寒夜里,开了一树的梅花。
男人有着冰雪一样冷白的肌肤,而那绯红单薄的双唇点缀在那张冷白的脸颊上,又令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颓废的长发随意散在额间,露在发梢下的五官处处都写着薄情寡义跟生人勿近八个字。
受徐泽清的影响,徐星光已经不相信面相这东西了。
有些人,生着菩萨像,行着恶魔道。
面前这人生了一张薄情寡义的英俊脸,不代表他有一颗薄情寡义的心。
老板越过徐星光朝相机走去,徐星光跟在后面,盯着他脑后露出来的那截冷白干净的脖颈,问了句:“我就这么穿,拍照合适吗?”她觉得拍遗像应该穿得庄重正式点。
老板说:“阎王爷不嫌美丑胖瘦,穿什么都一样。”
“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老板没有继续开腔的意思,他将暖手袋搁置在电脑旁,伸手去取相机。
徐星光飞快地瞥了一眼老板的右手,掌骨宽大指关节细长,就连甲床的形状都生得恰到好处的完美。
靠,这人真是哪哪都生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徐星光突然起了想要调戏老板的心思,她说:“第一次拍遗像,我有点紧张,老板跟我聊会儿呗。”
徐星光将手里的帆布包放下,靠着电脑桌,主动询问起老板的信息,“老板怎么称呼?”
老板惜字如金:“霍。”
“霍老板?”想到这家照相馆那清新脱俗的名字,徐星光开玩笑般问道:“不会叫霍醉吧?醉人心那个醉?”
老板拿着相机在调试参数,他盯着镜头中呈现出来的黑色幕布,绯红的唇瓣上下碰了碰,纠正徐星光:“罪恶的罪。”
徐星光愣了一瞬。
霍罪。
获罪。
哪有父母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
徐星光聪明的没再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