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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攸宁安心地放下手，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这黄鼬的臭屁，物理伤害不大，精神攻击却极强，太折腾人了。
念头至此，攸宁气不打一处来，叉腰走上前去，眉头紧皱。
“天底下粮仓粮垛多了去了，你这小妖为何偏偏选了山贼的寨子里？”
“这也罢了，还用你那臭屁恶心本姑娘！”
见攸宁来者不善，那黄鼬转头就要跑，然而被禁锢符束缚，它又能跑去哪儿？
无奈之下，它只能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方才过度紧张，情急之下才放的屁。小妖对大人绝无敌意啊！”
黄鼬也不像人那样站立了，整个身体趴在地上。生怕哪里做的不到位，被面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给咔嚓了。
攸宁紧盯着黄鼬，金色左眼倏地精芒一闪。
看来这黄鼬没说谎。
攸宁的阴阳眼与生俱来。左眼可辩真伪，右眼可见妖邪。只是这双眼睛的本事对人类无效。
“你所言非假。”攸宁收回目光，“但你选择山贼寨子安家，理由又是什么？”
山贼为祸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小妖在山贼寨中安家，岂不是助纣为虐？
“大人息怒。且听我道来。”
那黄鼬站起身来，学着人的样子前爪作揖。
“那人虽面相粗犷吓人，但却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他占山为王数年，未曾杀过一人，也不让部下胡作非为。他专门打劫路过的富商，然后将东西换成粮食，分发给附近的村民。”
“大人以为冀州饥荒持续半年有余，但为何只有这山脚下的村庄饿死的甚少？那都是他的功劳啊。”
“所以我迁居至此，为的是让他把更多的东西分给百姓。因为只要我在这里，山寨上下一百余人就不会为吃饭困扰，他也可以将这里的粮食直接分给村民，少干些打家劫舍的差事。”
攸宁微微动容。黄鼬所言没一个字是假的，让她对那个白给的干爹有点改观。
不过万物皆有因果，黄鼬这么做，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你知道你快死了吗？”
攸宁叹气，看向黄鼬似有似无的尾巴。如果是寻常人家，几口人吃穿用度一辈子，也不过是损耗这黄鼬不到一成的修为，但这山寨一百多人，甚至还要分粮给村民，它这小身板可坚持不了多久。
“心知肚明。”
那黄鼬没有任何动摇，倒是坚定的让攸宁有些诧异了。
“那个糙汉子值得你这么做吗？”
“我没有告知大人另一件事。”黄鼬走上前，“我曾经情急之下放了屁，但他没逃走，这就够了。”
攸宁：("▔□▔)
这满满的基情是怎么回事？
攸宁下意识后退半步，理了理裙摆，“反正这样下去再有个把月你就要死了，一身修为也将归于风土。我也不劝你离开，好自为之吧。”
她意味深长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矮小的黄鼬，“沙华，我们走吧。”
“小姐，怕是来不及了。”
沙华眺望山间，洞穿虚空的目光清冷无波。
下一刻，一声怒吼自山中响起，吼声掀起飓风袭来，吹动攸宁一头银丝，乱舞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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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有妖，名黄鼬，亦有黄仙之称。黄鼬喜居屯粮之地，若其一日安在，则一日粮草无忧。
——《万妖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