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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一看,那条藤蔓正紧紧缠绕在她的脚上,紫瞳微微皱起了眉头。顺着藤蔓望去,她最终在不远处两座房子之间的暗巷里,看到了一个披着麻布、头发如海藻般的古怪男人。
“……山藤。”
“哟,白天好啊,新来的。”
听到这话,山藤咧开了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那笑容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紫瞳,跟她打招呼。而他瞳孔中刻着的“下六”两个字格外显眼。
这个人正是被林远变成鬼,并安排进十二鬼月的成员之一——下弦之六,山藤。
紫瞳变成鬼后曾和山藤见过一次面,之后就没什么交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山藤。看着山藤那夸张的表现,紫瞳叹了口气,压低斗笠走进暗巷,进入阴影中,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公子让我看好你,随时给他汇报情况,所以我来了。至于拦着你……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啊。”山藤咧嘴笑道。
山藤拥有操控植物的血鬼术,还能初步控制一些飞鸟之类的动物。在紫瞳身上的铜镜超出通讯距离时,就需要紫瞳向山藤汇报情况,然后由山藤放出信鸽转告林远。这也是山藤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铁牛呢?”紫瞳又问。
铁牛是十二鬼月的下弦之五,拥有强大力量的巨大之鬼,本应和山藤形影不离,但现在这里却不见他的身影。
山藤回答说:“让他留在山中了,他那个体型,进不了人类的城市。”
“他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铁牛变成鬼后,智商确实不太行。要不是他的实力远超山藤,恐怕铁牛才是那个下弦之六。因此,平时山藤总是陪着铁牛,充当他的“外置大脑”。
但现在,“外置大脑”山藤独自一人去了平州城,紫瞳有些担心那个傻大个的情况。
“放心吧,他被公子下令不准出山,现在估计还在屋里呼呼大睡呢,没问题。”
“那好吧……”紫瞳不再多问,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保护我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这个嘛,说来就有趣了,你先跟我来。”
山藤没有直接回答,嘿嘿笑了几声,佝偻着腰慢慢站起身,像极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缓缓挪向暗巷深处。走动时,他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紫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山藤那被破布衣服遮住的双脚。
上次与山藤见面时,紫瞳“有幸”见过他全身的模样。在他衣服掩盖下的身躯早已不再是人类的样子,而是更接近于植物,就像树人一般。他的双脚也早已变成了蠕动的藤蔓,驱动着他行走。
那一幕令紫瞳难以忘怀,甚至让人感到理智崩塌。林远也受不了,所以每次召开十二鬼月会议时,都会让山藤披上东西,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
紫瞳抖了抖身子,强迫自己忘记刚才那个不愉快的场景,紧跟着山藤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穿过一条无人小巷后,紫瞳竟跟着山藤来到一处地下。这里是平州城的水道附近,有一段废弃的水道。从四周的草席来看,这里曾是乞丐和流浪汉的栖身之地,但现在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