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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几条铁条切碎，照进牢内，稀碎得连闻穷谜自己的身子都照不清。
“你看我像是那姑娘吗？”
“你可比她疯多了。娘的，老子就没见过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和我这老爷爷打照面而是先去复仇的。
“而且还踏马能用我见都没见过的剑招。老实和你说吧，你练上去以后这剑能砍死全盛时期的我！”
好似心情不太好，夏祎的话语里带上了不少的脏话。
闻穷谜嘿嘿一笑，调整一下坐姿。
“对自己的死还真不在意啊……”
“嘿，还不在意。尼玛不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现在你就在求死吗？
“不然，为什么乖乖被抓入这里，连一句狡辩都不说？”
此话说得闻穷谜一阵语塞。
过了好久，他问道。
“你觉得，情欲难除吗，师父？”
“难。”
夏祎十分严肃。
“情欲难割舍吗？”
“难说。”
闻穷谜耸了耸肩。
“我啊，便是除不去情欲，舍不得过往。千年如一日的折磨，已经让我没有那么多生的欲望了。”
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没习惯，六识之中，不再有瘙痒之感的感觉。
前世，在被刘金顺那畜生灌了六欲六识污雪纵情丹以后，她不曾有机会祛除体内的丹毒。等到有能力了，这丹毒甚至已经成了她修法的一部分。她早已习惯了无时无刻的发情，也习惯了处理这些欲望——即便每一次处理，都是往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添一道伤痕。
……果然，比起好好经营，我还是更愿意把这当成短暂的幻梦。
他如此想着。
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夏祎怒道。
“不是你前世经历了啥能有这么惨连今生如此美妙的开局都治不好？”
“大概就是从小被人给卖了，然后被当成星努力，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然后发现自己家破人亡还被通缉了。
“然后逃往魔门，被坑被继续当星努力数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个归宿，没过两年又被一个路过的正道给杀了。
“然后被心魔掌控疯疯癫癫几百年，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酿成大祸，成了天下人见而诛之的大魔头。”
“……你这经历有够坎坷。我都不好说你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夏祎在闻穷谜心中叹气。他似是又找到了一口气，道。
“无所谓了，反正咱俩都是被扯进这具身体的孤魂野鬼，个顶个都不在乎自己的命。那还不如互相监督，别随随便便就艺谋了精虫上脑了要寻死了。
“看得出来，你还有些仇要报，有些事要做。就先以此为养料，供给自己活着吧。”
闻穷谜一笑。
“那夏师父你呢？”
“我？我仇家自己都内斗得都快死绝了，认识的红颜也是死的死没的没，就剩一股善念和成仙执念撑着。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就在这时，牢房吱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狱卒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闻穷谜道。
“还想活下去吗？闻青英先生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不用免受牢役之刑。”
闻穷谜挑了挑眉毛。
闻青英，不正是闻家当代家主的名字吗？
据原本的闻穷谜所知，那人可不像是会为了闻穷谜铤而走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