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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与宁国仅以山岭相隔,但人气、灵气的集聚程度却是天渊之别。
蔡阳城,巍峨的门楼在光芒的照耀下庄严恢宏,城外宽阔的河水流湍漱雪。
入城、出城者井然有序,呈一片祥和宁静。
据说城主是先天期的强者,又统领一城,连周遭宗门的宗主都要敬她几分。
因而,在这四方八隅,来自南荒域的人杰才俊都向这里靠拢,向北方出发。
路上,花蘼雨未再做些什么。只要求把她带到人烟最密集的地方。
千山雪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越是妖艳的女人,越是包藏祸心。
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坏事呢。
入城后,暌违已久的喧闹声灌入双耳。
青墙黛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繁闹的道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迎面两侧各一座高大的阁楼,左侧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歌明楼”,右侧则是乌黑的正楷大字,“喜来客栈”。
路也带到了,千山雪满身疲惫,打算找个客栈歇息。
她的双手还被绑着,于是扭头看向花蘼雨:“可以给我解开了吗?”
但是花蘼雨显然是不肯放过她的。
她又叨念起先前事情,声音高昂:“寻常劫匪,要是把你绑起来,怎会像我这般温柔。不过是给我带个路,你便以为结束了?要是我心狠一点……”
“那你就杀了我。”
千山雪打断了她的话。
花蘼雨怒气冲冲,想说些什么。
但对上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睛,不知怎的,话语止于唇边。
就像一口枯井,死水不再流动,好似经历过许多事。
花蘼雨想起小时候家中豢养的死侍,他们眼中的神情也似这般令人恍惚。
这时,后方传来震动。
“嚯,好大的仪仗,连陛下都没这阵仗……”旁边一个大汉见势脱口而出一句愤懑之语,但定睛一看,认清是哪家车队后,立马噤声,灰溜溜地离去了。
华盖彩饰,旌旗飘摇,八驾马车,鸣锣开道。
普通人等,站在街道两旁,或静若寒蝉,或毕恭毕敬。
唯有一些才子佳人丝毫不惧,阁楼上依旧意气风发,闲唱风月。
一只纤若无骨的手掀开车帷,露出皓白的手腕。
这只手的主人只露出一半的面容,路过千山雪所伫立的道路旁,那双冰冷透骨傲视一切的凤眸,恰好与抬头探究的千山雪撞上。
只此一眼,一眼万年。
两人仿佛在交锋,但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大抵是觉得楼上的人过于吵闹,她不愿显露真容,于是放下半掩的帷幔,让车队继续行进。
千山雪目送着尘烟散去,久久未语。
……
喜来客栈。
一番梳洗罢,千山雪坐在床头。
绳子已经松开了,但是花蘼雨也跟着进来。
“她是谁?”
花蘼雨抱臂而立,饶有兴致地俯视坐在床帏前的千山雪。
大厅已经听到许多议论,无非是敬畏与崇拜的交织。
楼上的人虽然表面讽刺,可言辞里也对车辇的主人抱有尊敬。
千山雪从衣兜里翻出一本满是图画的小册子,泛黄的封面写有“琼华纳气法”。这是她几年前从一伙山贼那收缴的,本以为是什么修炼入门的功法,可是照着练了几年,从没有体验过变强的滋味。
这本册子她一直随身携带,无聊时看看册子打发时间。
她翻到第一页,一边说道:
“神海境,精气神大圆满三合一,凝练出实质神魂,透体出窍,神游百里。心脉护体,入火不焚,入水不淹。距离云城主的千金步入神海境已有两载了,时年天降祥瑞,百鸟朝凤,宾客盈门,千里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