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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冬天，煤炭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偶尔露出一嘬煤炭，黑白分明地点缀着这片荒山。工人们都下井去了，老板们的办公室烧着熊熊燃烧的碳火。二妞坐在碳火旁边编织着毛衣。刘兆海睁着那双鱼泡似的眼睛走了进来，“他妈的，昨晚又输了。”刘兆海看着二妞说。他想从二妞这里得到安慰。二妞白了他一眼说，“输就输了，你又不是没钱。”
“明天你陪我去宾馆跟另外一些煤矿老板赌一场大的，我想一次就把本钱赢回来。”刘兆海分配二妞明天的工作。“明天我有点事，你带你老婆去吧。”二妞赶紧拒绝。“你不去算了，我喊狗剩去。”刘兆海很无趣地抽着烟。“什么时候狗剩也成你的跟班了？”二妞微笑着问。“带个黄花崽去带财。反正他也没事可做。都乡里乡亲的，就安排他给我打打杂吧。”刘兆海脸上露出一种隐隐约约的厚道。二妞第一次觉得他也不是过于丑陋。目光第一次在他脸上停留半秒。
狗剩看着赌桌上一堆堆的钞票呆立，他坐在刘兆海边上像机器人，仔细地听着指令。端茶点烟，殷勤备至。一眨眼功夫，刘兆海带去的19万块钱就输了个精光。狗剩跟着他大气都不敢出，先怕把霉运算到他身上。刘兆海很是沮丧，回来的时候一直没有一句话。第二天，狗剩就辞职了，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他说他要去广东打工。刘兆海也没有挽留。他说人各有志不勉强。
二妞总感觉到狗剩看她的眼光很异样，无奈中夹杂着许多怜惜。狗剩去广东那天，托人给二妞带去一个包裹，二妞打开一看，是一条用红色毛线编织成的围巾。里面还留有一张纸条“送给我的梦中人”。落款，“孤雁”。二妞脑中不禁浮现出狗剩的身影，中等偏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整齐雪白的牙齿，躲闪的眼神。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举止。见人总是点头微笑。腼腼腆腆的憨态顿时让二妞觉得很温暖。从此二妞过起了有梦的日子。心情开朗起来。只是很刻意地和刘兆海拉开着距离。
刘兆海：“二妞，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
二妞：“没有吧，变老了差不多。”
刘兆海：“不，不是变老了，而是比以前更迷人了。”二妞听着这种赞美的话不是高兴，反而更害怕。她悄悄担忧着刘兆海的纠缠。
二妞：“我都两个孩子的妈了，哪有你说的那么迷人！刘老板有的是钱，外面有的是迷人的女人。”
刘兆海：“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二妞：“我哪敢！我一个柔弱的乡下阿嫂。只是不想再忍受乡亲们鄙视的眼光。我想要守住一点自己的尊严。”
刘兆海：“我近来也是够倒霉的，越赌越输，不仅把煤矿赚的钱输掉了，还欠了高利贷。恐怕是发不了身了。你想离开我我也可以理解。”二妞掩饰着狂喜的心情，故作平静地说，“我公公说我是克夫女，可能也有道理吧。说不定是我给你带去的霉运。”
刘兆海：“我可没这么说，也从来没有这么认为。我只是不想耽误你。你不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二妞：“我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我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刘兆海：“你放心，我还是会力所能及地关照你的。毕竟你丈夫是在我煤矿里出的事。”“多谢刘大哥。”
二妞对刘兆海的恨意也淡了又淡，甚至还有点感激他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