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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听不懂辛叶在说什么,可它一定是懂辛叶满身散发出来的悲伤,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呆在她身旁,好好陪伴她。
门铃声响起,辛叶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这个房子找她,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却是看到邵宇站在门口。
“小叶,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邵宇脱口而出的寒暄,让辛叶觉得心在颤抖,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这样见面,她静静地凝望着邵宇,似乎是在思考,五年前明明恢复得不错的苏亦文,在邵宇身边呆了五年,怎么就给害成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听苏亦文说的那些,恐怕也只是九牛一毛吧,苏亦文是得有多绝望,才会在跳下楼的那一瞬间,露出释怀的笑容。
若他是哭着跳下去的,辛叶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过不去这道坎儿,苏亦文是笑着的,那个笑容辛叶永远也忘不了,那是承受了极致的痛苦,才会笑着去面对死亡。
“你来做什么?”辛叶没有要让邵宇进门的意思,站在门口,冷漠地和邵宇说话。
邵宇面对辛叶,心中生出无限的愧疚,更有恐惧,他害怕一会儿从辛叶口中会说出什么自己不愿意接受的话,他想要听到苏亦文的消息,也害怕听到苏亦文的消息。
“小叶,我来想见见你,还有就是……”邵宇张了张嘴,说道:“小亦……他有和你在一块儿吗?我回国去老房子找过他,但是他都不在,我找不到他。”
“你再也找不到他了。”辛叶没有关门,却是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来,朝阳似乎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充满敌意,汪汪汪地不停叫,辛叶只好把朝阳送进卧室先呆一会儿。
邵宇不明白辛叶说的意思,又或者他知道,却不愿意承认,他走进来,把门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辛叶一句:“什么时候养的狗啊。”
“很多年了。”辛叶坐在沙发上,没有给邵宇倒水,也没有让他坐下来,更不愿意看他,语气冷淡得很:“其实,你回来了,我应该带你去看看小亦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见你,而且,他今天会回家,我还是想在家等他。”
“他今天真的会回来吗?”邵宇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苏亦文不会死的,他坐到辛叶身边:“他真的会回来?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他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见他。”辛叶吐了口气,还是说道:“邵宇,今天是小亦的头七。”
一瞬间,仿佛是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身上仅有的一点暖也被辛叶这一句话带走了,邵宇张着嘴,很久很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出一句:“小叶,你骗我的吧……”
“我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情来骗你,我也希望我也是在骗你,我也想骗我自己,但是小亦他回不来了。”辛叶转过头紧盯着邵宇,一声一声地质问他:“邵宇,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小亦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有一天你不在爱他,也会把他好好地毫发无损地还回来吗?为什么,为什么小亦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再没有一点光了?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你明明知道的,他本来就患有抑郁症,你是他生命中的光,你是他活下去的根本,为什么不能给他生的希望?如果你没有办法给他一辈子的爱,那为什么当初要撩拨他跟你走?为什么?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