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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恍惚的看着他……他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他眼神里似乎充满着对这份感情的笃定，为了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对着一向尊敬的母亲出口顶撞：“我非她不可！”
“如果不能和她组建家庭，我的生活不会再有乐趣。”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
她低头，看着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演绎的是如此情真意切。
他何止骗过了他的妈妈？恐怕……连他自己都快骗过了。
“出身和家庭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她没有错！我不会因为这个和她分开。”那时候申屠逸说，只要让阿姨讨厌就行了。施然忍不住想要笑。
“我不会接受她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更不会同意你们结婚。”她站起来，拍了拍旗袍上那若有若无的褶子：“现在请你带着她离开，如果你不肯和她分开……我……”
“我不会！”
“小逸。”妇人怒极反笑：“你是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不清楚吗？孰轻孰重，你会分不清吗？妈妈相信你们会想明白的……施然小姐。”她看向施然：“和你今天匆匆见这一面，谈不上了解。但是……你真的甘心做申屠家男人背后的女人吗？相信你也听说过一些我们家的闲话。家里人多，平日里操持一家子上下，何止是忍气吞声，受些委屈那么简单，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能力、心性，有哪一样能适应吗？”她看着面色越发煞白的施然，满意的笑了：“就不留你们用饭了。”
申屠拉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在这座古老的宅院中，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施然任由他‘摆布’，情绪出奇的冷静，一直到上了车依旧是一言不发，靠在那里，闭着眼，看起来累极了。
申屠逸也是出奇的沉默，倒是前排的约瑟夫开口问道：“事情进展的顺利吗？”
气氛几乎凝固。原来，他也什么都知道，却悄无声息的变换成手里的一张筹码……
“抱歉……”
施然听见他的声音，几乎是细微不可见的抖了抖，她睁开眼，眼底清明又冷漠。她想要开口对她的‘金主’说没关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实在没办法装作没有关系，她办不到……确实办不到……
车辆还未停稳，施然就猛的将车门推开下去。
实际上在高中毕业以后她并没有立刻申请到国外的大学。那年在华盛顿，刚满十八岁的施然在一家高档中餐厅打工，遇见了申屠逸。那个时候对于施然来说，他就是‘救命稻草’。一个月一百万美金，她可以不用在作为廉价劳动力来挣钱了。足以支付奥地利那边高昂的医疗费，还有剩余的钱可以作为学费，申请到欧洲的大学读。
她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甚至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但申屠并没有为难她。对于他，她心怀感激，绝不止轻飘飘的一句感谢。
“施然！”申屠也快速下车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可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施然背对着他，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于是没有再说下去。对他来说，她的感受根本不重要，对吗？她想问。
显然，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她只是不值一提的‘棋子’罢了
申屠看着那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天气却忽然阴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