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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并不能让一具尸体产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让他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而吓人,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戴纳为此大吃一惊,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她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她与西蒙已有将近一年不曾相见,这段时间足够叫她的父亲的相貌天翻地覆,或许会到连她都不认识的地步。
他洁白的皮肤原本活跃着血气与活力,已过半百的生命依旧在年轻地燃烧着,如今惨白如雪,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戴纳掀开白布的右手剧烈地颤抖着。她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抽噎发出声音。然而两滴眼泪尚未等到眼眶红晕,便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她本能地瞪大眼睛,轻轻左右摇晃着头颅,企图让眼泪蒸发得快一些,然而它蒸发的速度却远远比她想象得要慢得多。
戴纳不敢再多看,她急忙将白布丢回去,向后退了一步。
“戴高乐小姐,我很抱歉。”火葬场的伙计一身黑色长袍及膝,走到了戴纳身边。
“将我的父亲推进去吧,麻烦你们了。没有必要道歉,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戴高乐夫人不来最后看一眼吗?还是不要留下遗憾好了。”
“父亲不会想要她看到自己这副难看的模样,所以他才要选择将自己的尸体火化。”
“对于您的私事我不该过多询问,对于刚才的失礼我十分抱歉。”
“我并不在意,没有关系。”
“戴高乐先生的灵魂会升入天堂的。上帝会保佑他。”
“我会保佑他的。”
“戴高乐先生会因为您的保佑而感到高兴的。”
戴纳擦干了眼泪,将那副温柔而安静的微笑挂在了脸上。她带着这副温和的微笑拥抱了戴高乐夫人,用祥和的目光目送了正常葬礼,将一束洁白的雏菊放在了西蒙的墓碑前。
“谢谢你,亲爱的,谢谢你告诉我应该用温和而安静的爱送西蒙去天堂。”戴高乐夫人亲吻了戴纳的额头,深深拥抱了她,“过两天你就可以回到伦敦,和贝尔纳先生在一起了。我想你们非常恩爱,他是个非常善良而大方的男孩儿,我给你造成的伤痛,他会治愈你的。”
“那父亲的公司呢?戴高乐集团遭遇了这么大变故,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我可以留下来,先帮你们度过这次难关。”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切利亚。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回去,去热爱你的舞蹈和音乐,去热爱你的生活。这里的一切交给我就好了,我会让戴高乐集团顺风顺水地度过这一道难关。”
“但是我无法接受那么自私的自己,而且你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你回到伦敦,和贝尔纳先生好好享受你们的青春,就是对我的最大帮助。我的身体调养几日,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我去给你订票,你明天就可以启程了。”
戴纳怀着疑虑沉默了许久。她看到戴高乐夫人恳切的目光,便答应了下来。
次日的早上九点钟,戴纳看到了来到港口迎接她的贝尔纳。贝尔纳穿着一件白色西服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将袖子撸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用温暖的胸膛迎接了戴纳,绅士地接过皮箱,为她关上了车门。这个过程中他都保持着温暖的微笑,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