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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在点上了。
桑祁的眼睛转了一圈。
划过少年漂亮白皙的脸，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滑，最后落在躺在少年怀里盘成一团的小黑蛇身上。
她微微挑眉，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
少年抬眼，弯唇：“嗯，就在你们眼前。”
那个她以为只是少年祭司的蛊的小黑蛇，身体里承载的居然是少年被剥离的灵魂。
小黑蛇晃了晃脑袋，鎏金色的蛇瞳明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蛇的面孔无法分辨喜怒，只能看得出来它目前情绪平和。
陈深低垂着眼思索：“蛊……跟大长老的是不是有点相似？”
少年道：“区别或许是大长老是自愿献祭，将自己的面目神识都给了蛊；而我应当是被抽离灵魂放置进蛊之中，谈不上献祭。”
“那天我看着神女似乎是想要至你于死地的模样，她既然想要你的身体，为何突然要翻脸了？”桑祁问出自己的疑惑。
少年闻言抬头，看向了桑祁，忽的从喉咙里溢出一点笑来。
他朝着桑祁的位置倾身，语调缱绻柔和，像是在跟情人低语：“我对她说，她的那位早就在这些年里化成了碎渣，别说完整的灵魂，恐怕连骨头缝都不剩一点。”
“噢，也不对。”少年垂眼低笑一声，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她存了一丝灵魂在她的身体内，不过就这一丝不完整的灵魂，恐怕召回来的也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家伙，会瞪眼流口水就已经算得上聪明。”
桑祁不可察地后退了一点，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是因为你打破了她的幻想？”
少年颔首。
“不过啊，如果是我的话，谋划那么那么久，无论结果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都会进行尝试。”桑祁轻描淡写道：“当然，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少年垂眼低笑。
“你先休息吧，大长老前不久宣布了要重开祭祀，不知怎的二长老跟他持有相反意见，两人已经争执很久了。”少年站起身来，“我身为祭司，倒是第一次有这样忙碌的时候。”
“他们召我前去商议祭祀事宜，你多躺会。”
少年顿了顿，不太自然地抬手揉了揉桑祁的脑袋。
“你之前……问过我的名字，是不是？”他低声道。
桑祁抬眼，想起来了，是刚进副本的时候，那时的小祭司头也不抬地告诉她，他没有汉名。
以至于后来她取了‘狗蛋’的名字，他也没什么异议。
女孩点了点头，她笑了一下：“现在便有汉名了么？”
她拿他那时的话逗他。
少年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垂着眼，似是在思考。
“我不知道该怎么算，你若是想要称呼我，可以喊我——”
“巫祝。”
……
一旁的陈深大气也不敢出。
单身26年，他再迟钝也看出来眼前的氛围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而他，有点格格不入。
陈深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期然想起了一句话。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这小祭司似乎从蛇窟回来对待桑祁的态度就好了许多，还有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