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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不能想象自己没了解过的人和事。
卡尔曼是坚定无悔的独身主义者,为了研究远赴文登港,一生的伴侣只有学术。可能是由于这个形象太令人印象深刻,克拉夫特潜意识中一直觉得他的人生态度来自于导师,有着莫里森的影子。
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莫里森年轻时据说相貌在学院历史里能排进前三。当然,我对外貌不太敏感,没法给出客观评价。”坐在前往敦灵近郊的马车上,费尔南讲起了自己所知的莫里森教授。
“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看到他导师的女儿给他送花。”
“后来他们早早地结婚了,育有一女,也就是我们要拜访的来斯莉女士。”林登补充道。
简而言之,莫里森教授的前段人生没有半点想象中的苦大仇深,属于典型的双重人生赢家,什么虚度青春、苦熬出头、郁郁不得志、学术打压、宗教迫害之类的,通通跟他沾不上边。
年轻有为还有脸,在学院内结婚顺便继承了导师部分学术遗产。后者且不谈,单前一点就超越了九成九以上同行。
值得强调一下,当下的大学绝对不是后世那种适合发生恋爱的地方,由于社会因素,男女性别比接近无穷大。攻读学位的同时,还能完成婚姻这一人生成就,足以让大部分毕业前就饱受脱发困扰的同行流下两行热泪。
“所以说啊,婚姻其实未必会成为学术的绊脚石。”车厢里的两位老教授一齐点头,达成一致,意味深长地看向车厢里的第三位教授。
看我干嘛?】
“还是免了吧,我的家族又没有王位急着要继承。”克拉夫特拉开半边车窗,脱离车内谈话,转向繁忙的街道。
“尹冯,如果你感觉头晕恶心,可以看看外面。”
如林登所说,敦灵的街道环境优越有赖于一套杰出的排水系统。......领、严肃神态,努力回味听闻主人死讯时的惊讶遗憾,以便做出更发自内心的哀悼态度。
“早安,来斯莉女士,请容许我以一位学界人士身份,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几个说辞闪过,代表里弗斯医学院隆重但不融洽,说是老朋友好像扯不上,又不想对莫里森低头,还是以拿同行个人身份比较合理。
身穿黑色纱裙的中年女士从放满茶具的桌几前站起,同样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正与她交谈的年轻女性礼貌地施礼离席,将空间留给主客双方。克拉夫特见状示意库普先带尹冯暂时离开。
“费尔南教授,我的父亲提到过您,一位学术成果卓着的学院领导者。”她的声音温和,稍有沙哑,如磨石间的水流润和了疏离的对话,“请坐吧。”
三杯热茶斟入杯中,摆到坐下的三人身前。
费尔南碰着茶水,犹豫着没敢下口,人生第一次来对头家里就受到了这等待遇,他开始紧急回忆评估自己长期以来与莫里森之间的口舌之争有无涉及过人身攻击,以及这种程度是否值得在茶水里溶解会使饮用者直接面见莫里森的添加剂。
“总之,对教授的死,大家都感到非常遗憾。作为生前学术交流频繁的同僚,若有需要请务必让我们尽一份力。”林登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