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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干草杆，先取一根绕在头顶，再取一根缠绕其上，直直地立起来。
“虽然很简单，也要漂亮又显眼。”
本来是我自己动手的，不过小五嫌弃我扎得不好，他给我扎好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样才能快点卖出去。”
听起来像是屠夫在卖猪肉一样，我轻轻给了他两拳表示不满。
他立马躺在地上装作一副痛到要死的样子，不给他五百文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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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在菜市场插标卖首的位置肯定有好坏之分。
还有一点不用想也知道，位置肯定是由这位城管指派的。
一下子解释了这个职位存在的价值。
难免要给点小恩小惠。
小五装模作样要给，城管客客气气地不要。
“都是自己人。”
“那你这么说，是不给我面子咯？”
这么说了，最后还是给了一点。
“今天徐瞎子不在，你们就用他的地方吧。”
指定给了一处风水宝地。
我过去一看，还真是“风水宝地”。
倒不是说这块地方位置极好，不仅干净又整洁，并且正是人流交汇之处。
而是此处挂着两道幡。
一边是：
是福是祸，天意难测。
一边是：
惜金爱财，不要过来。
中间写道：
仙人指路。
原来是个算命摊。
在此摆摊想必日进斗金，这城管着实是很给面子了。
拿给我们俩做这么一单小小买卖，岂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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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心满满地蹲在这算命摊上，和这里其他插标卖首的人一样，等待着被人挑拣。
小五支着下巴站在我对面，打量着我，然后说道：
“易易你卖相不好啊。”
他挖苦我，我也知道是玩笑话，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生了气。
“要你管！”
小五倒是满不在乎。
来来往往的人当中，有些人会放慢脚步来审视着我们这些插着草标的人。
小五就去招呼这种人。由于他穿着一身差役的官服，倒是额外惹眼。于是很快有人过来瞧瞧我。
只是没一个瞧得上我的。
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
第一个人说：
“太年轻。”
第二个人说：
“拿着这种兵器不行。”
第三个人说：
“不要无名之辈。”
第四个人说：
“衣裳都不整。”
第五个人说：
“肯定缺乏经验。”
……
我被人粗鲁的拉来拽去，被人捏着脸左右端详。
被人捶打脚踢，只是试试耐不耐打。
被人百般嫌弃，也还是低声下气。
我起初还能笑脸相迎，渐渐感觉抬不起头来。
最后蹲在那里，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备感屈辱。
我又想一走了之，就像之前那样，大不了就回山里去。
在山上的时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除了师父师娘，也不需要与别人打交道，更不需要考虑自己在别人眼里什么样。
每天只需要想着干活、练功。
枯燥乏味，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想象中山下的花花世界，实际上一点也不美好。
现实又冰冷。
这才是山下的世界。
说来说去，大家只是在谈钱而已。
钱钱钱。
我突然想起来下山前，我忘记的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我也突然明白，山下遇到的那个老头，说我不明白的，到底是什么了。
只是后悔却来不及了。
我只是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实际上我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