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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魄公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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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一国之都。
  此时正值秋末,虽是正午太阳当空,可惨白色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并未使人感觉温暖,反而隐隐透出寒冷之意。
  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并不受空气中的寒意影响,络绎不绝的穿梭于大路旁的各家商铺之中,店家小二也纷纷大声叫卖,皆想赶在冬季的寒冷到来前,多挣些银两。
  两名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从胡同口拐了出来,前头一人膀大腰圆,饱经风霜的方脸上,一对狭长的眼睛透出一丝狡黠;后面的年轻人个子不矮,略显消瘦,虽衣着破旧,但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竟颇有俊秀之意,只是脸颊黝黑,不知是脏还是天生肤色。
  二人所抬轿子通体全黑,齐头平顶,看上去朴实无华,想来轿内并非达官贵人。只见轿子停在一家户前,轿中一女子伸出玉手将银两递出,方脸轿夫急忙接过,随即垂手而立,那女子缓步下轿走入户中。
  年轻轿夫不断伸手擦去额上滴下的汗珠。他姓顾,名立丰,但轿夫们觉得太绕口,因为皮肤黑,都喜欢称他为“小黑子”。
  顾立丰怎么也没想到,饱读圣贤书的自己会沦落到抬轿卖力为生,但此刻来不及思索这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喘匀呼吸,减轻肺部带来的窒息感。
  方脸轿夫正捧着手中银两细数,随后笑嘻嘻的揣入怀中,顾立丰见他无意分银子给自己,便面露急色。
  “诶……”
  话未出口,一旁几名轿夫已经凑了过来,将顾立丰挤到一旁,围着那方脸轿夫问个不停。
  “这是哪家小姐,出手这么大方?”
  方脸轿夫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小声道:“这小姐出手阔绰,想必家中有轿,可她却来雇人抬轿,便是不想声张,咱们身为轿夫,可得遵守规矩,别要乱打听!”
  另一名轿夫笑道:“王哥说的是,怕是这小姐背着家里出来偷人,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了。”
  几名轿夫闻言淫笑连连,另有几名轿夫不断吹捧王哥挣了笔大钱,那王哥自也面露得意之色,挥手招呼众人:“今天我请客,咱们也去喝点好酒,吃点好菜!”众人闻言欢呼雀跃,便一同朝前走去。
  这时顾立丰拦在那王哥面前,面露难色道:“王哥,这银两……”
  他面薄如纸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自己费力抬轿,又不能空手而归,但那王哥见他当着众人啰嗦,已是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便脸色一沉道:“小黑子,你可别不识抬举,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与你抬轿,你可知我有多累吗?”
  说着还用力拍打顾立丰的手臂,顾立丰被拍得摇摇晃晃却依然拦在王哥面前,并不退让半步。
  这王哥乃是京城轿夫一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这一带的轿夫能不能接活儿,都由他一句话,且谁与他搭伙,都会被独吞银两,若是拒不合作,王哥要么动手打人,要么便栽赃举报、出言恐吓,轿夫们都畏他三分。
  轿夫一行虽身份低微,但最重声誉,毕竟客人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被看在眼里,故没人愿意找一个品行不端的轿夫拉着自己东奔西跑,到时闲话四起,那真是花钱找罪受了。
  王哥深谙此道,常常手段齐出把不配合他的轿夫名声搞臭,到那时便也无生意可言,只得再寻其他差事,抑或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今日若非客人看着尊贵,料来钱财颇多,王哥也不会亲自下场抬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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