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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浮云游子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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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的天空中飘落着如烟如雾的细雨,渐渐粘湿了清衍的衣裳,使他蓝色的缎子更深沉了几分。拉碴的胡子掩盖了他原本略微英俊的面庞,他矗立在一座山峰之上,背负双手,衣袖随风飘荡,如果仔细看,能看到衣袖上面居然有还有一处补丁。
  此峰高耸无比,四周云雾缭绕,且并无山间小道,非轻功绝顶之人不可达。清衍正呆呆的望着前方,此刻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高山绝巅,没有什么秀丽风景,有的只是一道白色的背影,正背对着他,似乎不愿回过头来。
  眼前之人,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她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擢纤纤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同样的矗立在山峰之上,她竟如同降临人间的仙子一般,绝世而独立。
  “清晶,你……真的要走。”终于还是开了口,清衍知道,对方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他也不好轻易挽留。只是她如果真的走了,心里肯定会空落落的。
  “嗯。”眼前之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清衍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背影,突然回想起了前尘往事。年少时,他们一同放弃了京城的荣华富贵,入这江湖同生共死,经历了各种磨难,看遍了人间疾苦。后来建立了东风堂,一个名震大昭国的杀手组织。
  “这些年,辛苦你了。”清衍说道。一晃十年过去了,他们将最美好的年华都留在了东风堂,曾经那些相识的故人,很多都已在这些年江湖斗争中死去。若非为了心中那个执念,或许他也会纵情山水,平凡而活,娶妻生子吧!想到这里,他望像眼前之人的双眼变得有些炽热。
  “不辛苦,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清晶说道。她嘴角微微上扬些许,眉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分。虽然是背对着清衍,隔着数丈远,但清衍仿佛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似的,也跟着微笑起来。
  “此番离别,我们还会再见吧,你会去哪里呢。你总不会跟我来个老死不相往来吧。”清衍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若是她一去不回,自己又如何割舍。
  清晶低下头去,仿佛是在思索的什么,然后又抬起头望像远方,坚定的说道:“我要去南疆草原,北朔雪山,西陵大漠,大洋海外~”说了一大堆地名,似乎是有无尽的地域等待着她去探索。这些年来坐镇东风堂总堂,成为副堂主的她,杀伐果断,冷若冰霜,抬手间,取敌首级易如拾芥。连清衍都快忘了,曾经的她是多么活泼伶俐,英姿飒爽,风华绝代而又不失天真浪漫。想必是这些年的生活,令她乏了吧。
  “你若想我的话,记得给我写信。”清衍说到。
  “谁会想你!”清晶轻哼一声,足尖一点,轻轻一跃,身体已然脱离了这片山峰,向着远方白雾飘然而去。若此刻有人在低处看到此情此景,必然会误以为见到了仙人下凡。如此绝顶的轻功,简直骇人听闻。
  “记得照顾好阳阳。”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而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色里。阳阳是他们共同收养的故人之女,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照料。清衍就呆呆的望着前方,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舍,也只有埋藏于心底。
  “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清衍轻叹道。突然感受到胸中有一股郁结之气蔓延开来,清衍不禁色变,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从修炼天玄经以来,十年间他内心清明无比,内力更是突飞猛进从无阻滞。一身武功在江湖上更属于绝顶之列。如今面对此番离别,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走火入魔的征兆。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决,皱起的眉眼逐渐放松开来。但任感觉到这股郁结之气疏散的不够彻底。看来要好好发泄一番了。只见他身体一震,浑身水气四散开来,深蓝色衣袍眨眼间变得干燥。一股沛然真气在他身畔流转,天上飘落的雨水已经无法再侵入他身前一寸。
  他抬起右手,往身前一掌而下,一股巨大的掌力击向地面,“轰”的一声,震得这处小山峰都有破裂之势,更激起大片碎石土地。清衍一跃而起,脚踏着碎石而上,体态轻盈如蜻蜓点水一般。跃至半空中,忽然翻转身形,随着双臂的旋转,伴随者几道剑影由真气逐渐形成,宛若实质。他挥舞着双臂,剑影跟随着他的动作“咻咻咻”的飞梭而出。没有使用任何剑招,他就这么胡乱挥舞着,空气中充斥着石土炸裂的声音,又似乎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剑气纵横间,原本被激起的石土崩裂成渣。
  待剑气散去,碎石土洋洋洒洒的落到地面,山峰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清衍背负双手,神态淡然的下山而去,看样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就让你云游些许时日吧,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此山名为霞山,坐落于大昭国青州境内,因山间常年云雾缭绕,傍晚常有落霞而闻名。名震天下的杀手组织东风堂就是建立在这半山腰上,东风堂的威名甚至盖过了百年宗门,更隐隐有第一帮派的趋势,而它自出现在世人眼中不过短短十年。
  有人说,东风堂不过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罢了,略有凶名而已,一群拿钱办事的刽子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又如何能与创派百年宗门相提并论。又有人评价说,东风堂虽是杀手组织,却只杀持强凌弱,十恶不赦之人,甚至还会经常施粥济民。这样的门派,不愧于侠义当头,实乃我大昭国之荣幸。甚至有人说,东风堂之所以创立十年便有如此威名,是因为聚集了神剑谷数柄神剑,夺了神剑谷昔日第一宗门的气运。不过这气运一说,虚无缥缈,实在没有多少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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