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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梁自然也受了师父的牵累,在宫里混不出什么名堂。
“……他那时候还年轻,不敢在师父勉强露出怨尤之情,再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认了这杨公公当干爹,就算是生死与共了。就算他想改换门庭,别人也瞧不上。所以这父子俩倒是团结一心,在宫里头苦熬,巴望着有转机……”
杨公公对阉党集团百般逢迎攀附,冀图也能混入其中,奈何他的师父当初和九千岁不对付,故而银子花了许多,始终也只能保个平安。眼瞅着干爹多年的积蓄快要见底,杨天梁便起有了异议。
“……他就对杨公公说,与其这样使银子,连个水花都看不到,不如暂时出宫避开一时,不论以后朝局如何变化,好歹银子在手,总能安身立命。”
“这话说得很对。”
“呵呵,要咱们看,自然是没什么错处。可杨公公已经老了。人老了,在钱财上疑心病最大。小杨公公的这番话,立刻就惹了他的疑心。虽没说什么,但是自此二人之间便有了隔阂。”
杨天梁也不是傻子,自打看出师父对自己有了疑心,也开始为自己做打算,在外面私下收人,弄买卖。原本他不过是“过手三分肥”,自此便有另起炉灶的意思了。
“……李爷大约知道,九千岁用事的时候,各地地方官争相造生祠的事。”
“有这回事。”
“杨公公为了攀附,特意派了杨天梁去广州办这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事忽然停了没办。但是广州他门下的富商高家据说已经奉献了五千两银子和许多澳洲珍货。回到京师之后,杨天梁交割了澳洲货,说因为生祠不准备搞了便退给高举了。杨公公却是不信……”
“这事容易,写信问高举不就是了?”
“呵呵,写没写这信,有没有退银子,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自此之后,他们师徒的关系可就愈发疏远了。如今大约也就是面和而已:杨公公指着这徒弟给他养老送终;徒弟呢,又指着师父的身份狐假虎威的敛财。两人才算是没有破这个脸子。”
“原来如此,黄五爷真是高人!”李儒风翘起大拇指赞道,“若不是五爷,这宫内权监的秘辛我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说笑说笑。”黄五爷得意的笑着谦虚道,“宫外头的人,看宫里只觉得是天上人一般,实则宫里头也是人,不管是皇上、娘娘还是宫女太监,总逃不过人情世故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