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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事陈老师今天是没心情上课了,学生们也跟着长辈回家了,只有邓云雷留了下来。
“你刚才怎么不知道躲着点……”陈老师看着他背后的伤心疼不已,从房间拿出一瓶伤药小心涂抹。
邓云雷却一脸骄傲,仿佛背上的不是棍伤,而是象征着胜利的勋章:“躲啥?一点都不疼,不就是几棍子吗,我爹又不可能真的打死我……哎呦……老师,稍微轻一点……”
“你爹还真下得去手……”我叉着手靠在墙边上,那几条清晰淤伤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小到大都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小时候爷爷最生气也就拿根细柴抽两下手心。
可那几棍子对这小子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邓云雷不以为意道:“嗨,这有啥的,听我奶说以前我爷爷打我爹的时候比这重多了,揍得我爹叫声满村都听得见……”
我乐了:“这么说揍儿子还是你家的传统,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大黑呢?”
“我把它藏山里了,放心吧,林子那么大,那些人准找不着!
我咋没看见我哥?”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隔壁还有一个病号呢!
我将邓云辉病情加重与偷车的计划跟邓云雷说了一下。
他仔细想了想,为难道:“现在我爹见了我都来气,估计有点难了,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试探一下,让我娘和我奶一起帮帮忙……”
“那好,咱们做两手准备,我先让羊脸子给你哥瞧瞧,如果没拿到车也别耽误了他的病。”
既然决定好了,我们便兵分两路,他回家尝试偷车,我则负责去请羊脸子过来。
诊所的路并不复杂,去过一次之就知道怎么走了。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我感觉周围好像多了一种无形的力场,所到之处本来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都会暂时安静下来。
看向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加快了脚步,眼见诊所就在前方,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挡在了面前。
她弯腰驼背,手里拄着一根木手杖,眼神阴翳,一口牙齿掉得差不多了,下巴塌塌的。
刚才在学校的时候我好像就看见过这个老婆子,不过印象并不深。
好在路足够宽。
当我正准备绕过她时,就听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不该回来……”
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她只能是在和我说话。
我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老婆子见过我!
而且她还知道些什么!
我心里有些激动,同样有些防备,因为这同样代表着这个老婆子很大可能不是普通人……
正当我想要细问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了过来,对着她喊到:“娘,你咋一个人跑这来了。”
“我出来咋了?关院子里和畜牲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死,你们都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告诉你,我那天要是真死了一定去阎王爷那里告状,让你们身上长蛆,把你们这些死崽子都带下去……”
老婆子脾气相当臭,嘴里不断飙着各种难听以至恶毒的话,那孕妇虽然脸上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扶着老婆子往回走。
这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怎么看这老婆子都不像个正常人,更像精神有问题。
又或许是我听错了?
诊所里,羊脸子与徒弟也才刚刚回来,徒弟正跪在地上挨训。
羊脸子听说邓云辉病情加重后当即答应和我回学校,只留下徒弟一个在诊所里跪着。
这个赤脚医生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有不同。
他虽然看起来死板,整天一副谁都欠了他钱的样子,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需要看病他都会应下,丝毫不在意病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