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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人，巴不得不让人知道。为何这三起凶案的凶手反倒将尸首摆在了明处？”
陆离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与杨四海两人正好快要走到衙门门口的广场。
衙门在城东，他们要去找萧东楼。
很少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通常也都会喜欢自己的名字。这样的人，对于名字里的每一个字，他们似乎都会觉得很好看，很有意义，也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安全感本就是来自自己的心里，而自己的名字，往往也会带来安全感。
因为名字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又或许，人们通常将名字，看成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的名字里有一个东字，所以萧东楼选择了住在城东，城门之外东去十里，长亭外。
而衙门正好离东门很近。
“你为什么叫陆离？”
杨四海没有回答陆离刚才问他关于凶手为什么要如此张扬的问题，却看着广场上朝阳下那些人慢慢多起来的早点铺子，反问道。
“难道是因为身边有人陆续离开？”见陆离停了一下脚步，愣愣地看了自己一眼。杨四海笑了笑，又再慢慢朝前走去。
“就如同我们自己的名字，不太容易去解释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没什么逻辑。”
“又比如说你从早到晚，吃饭睡觉。本来应该很有规律。”
“但你却不能确定你的邻居是不是一样。”杨四海依旧看着热闹的人群，对身旁跟上了这一步，并排而行的陆离说道。
“邻居？你是说住我隔壁的那一位？”陆离不太明白，他想了想，自己隔壁小院好像没有住着谁。
“你虽然每天都会过得很有规律，但你会有邻居。”
“哦？”陆离看着杨四海，他当然也可能会有邻居，大家都可能会有邻居。
“你这个邻居，他也许会在你睡午觉的时候在自家墙上打钉子，你也就会提前被吵醒来。而这，就打破了你的生活规律。”杨四海笑道。
“的确是如此！”陆离不由也笑了起来。
人生在世，谁都没有办法去把握自己的每天要去做的事情，更何况管得了邻居中午是不是要在他自己家的墙上敲钉子。
邻居家的事，不但白天管不了，晚上也管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所认为的常理，并不一定就是杀手所认为的常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常理。”陆离说道。
“是的，我们所谓的常理，大多是因为我们向来如此，或者我们希望是如此！”
“而无常，才是真正的‘常理’！”杨四海叹了口气。
只因‘无常’这两个字，在大多时候，等同于无奈。
“人生无常！”这句话，人们说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充满了无奈。
“所以我们去查案，不需要去先入为主，顺其自然才是好方法。”陆离笑了笑，他明白了杨四海的意思。
“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应该是另外一种职业。”他突然又停下来，扭头看着杨四海。
“什么职业？”杨四海也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应该去做和尚！”陆离笑道。
“和尚不光会打机锋，还会讲道理。你方才说话的样子好像跟他们差不多。”看着杨四海疑问的眼神，陆离又再说道。
“和尚不一定只会参禅打机锋讲道理，有些时候和尚还会杀人！”
杨四海听明白了陆离的话，笑了笑，却没有扭过头来看他。杨四海的眼睛里看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衙门前的广场很宽很大，铺满朝阳的东广场上有很多人，但杨捕头远眺清风的眼里，仿佛只是看得见一个人。
一个坐在张老实抄手铺子前面八仙桌旁的人。
“哦？”
陆离随着杨捕头的眼光看去，经过漫长的黑夜，早上的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而明亮。
但太阳底下，张老实的抄手铺子却似乎显得比两旁边上别的铺子要更为明亮。
因为在张老实摆出门前的早点桌子旁，坐着一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