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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麻子心里已经暗暗发誓了十七次。
江湖人，自然与身边这些俗人身份不一样。
即使牛口水所谓的江湖，只是自己眼睛里只能看见的衙门那一道光，雨后长街上还未干的一洼浅水，或者自己低下头时的一双脚尖。
但无论沧海有多广，江湖有多深。江湖里的故事，总是会有吸引力。所以他虽然反复说了一个下午，都有人不断的给眼前的酒碗里添酒，口水倒是没有讲干。
在牛二麻子又再端起已经在一个下午的意气奋发里摔碎了三个，刚又有人添满了的第四个酒碗。又要重复一遍昨天早上的江湖故事的时候。眼角突然扫过酒馆角落，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住在城东的张老实。
“张老实！”
牛二麻子大声朝着那个似乎同样的在酒店坐了大半个下午，却像是一直没有受到任何热烈气氛的影响，也沒有与众人一样感受自己的高光时刻。只是一个下午很郁闷的在就着一碟猪头肉，一碟炸花生米，独饮身前桌上的玉壶春的张老实大喊一声。
“这老小子，喝这么好的酒？”
牛二麻子突然觉自己应该讲讲义气，既然已经算是江湖人，自然就应该高风亮节，讲讲义气。
“张老实！那天陆捕头大战李十七，他们是从你的抄手摊子出去的。你……说说！”
“原由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风头不能总是自己出，无论江不江湖，男人通常都应该讲义气！
特别是在喝了一个下午的酒过后。
这时候本来看着他的人，都转过头看着张老实。
连刘翠花都转过了头看着他。
牛二麻子声音很大，声音大得张老实吓一跳。
“什么事什么事？！”张老实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三四十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
张老实身体一惊，但他转过头来的眼睛里似乎还是很郁闷，也很迷茫。
就像一个追了十八天，又无缘无故被没有追上的女人甩了的男人。
既不知道为什么没追上，又找不出自己被甩的原由
即使连刘翠花也在盯着他，他眼里的迷茫之色也没有丝毫的减少。
张老实的眼神，连刘翠花都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只因这样的眼神她也经历过，在三年前那个马可什么（名字作者忘记了）的女人离开的那一晚。
“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昨天早上你见到的情形？”同病相怜的刘翠花不由用听者愣，旁听者恨的声音柔声安慰道。
“昨天早上？”张老实疑惑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刘翠花的问题。
这似乎正是他迷茫的原因。
“前天晚上我很早就睡着了，睡得很安稳也很舒服，一直睡到昨天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