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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物品,只要它还是原来的那件物品,就必定会在一个地方。
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说它不见了,大约只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了。它已经不在我们的眼前,也不在自己的手边,更不在我们认为它会在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见了”,通常就是自己找不到了。
但这件物品,一直都在。
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人也一样。
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出现在一个地方,会在一个地方待着。
不是在这里,自然就会是在那里。
只是有些人不知道,也找不到。
但却总会有另一些人知道。
陆离还活着,虽然这两天活得并不是很好,但毕竟还活着。
所以他就在这里。
夜已深,夏晚风清。
夜凉如水。
两三点更鼓。
长空窄巷,打烊了的小酒馆在星空下又再变回宁静,由里到外都很宁静。
刘翠花儿关上酒馆的大门,转身轻轻走回酒馆。穿过中庭,又轻轻地走进了绿叶已繁华,虽是只剩半树桃花,但依旧飘香朵朵的后院。
月郎星稀,她没有点灯。
在自家小院里行走,即使是在月黑风急的夜晚,也不需要点灯。
她对自己的小院已经很熟悉,几年下来的每一夜,晚上打烊收工时的往复行走。己经让她熟悉到地上的每一块石头的位置在哪里?从东到西大步要走几步?小步又要走几步?都能够闭上眼睛走出来,数出来。
但这种熟悉,却又总是充满了寂寞。
每天夜里在酒馆的喧闹过后,一个人半醉半醒之间独自从前面打烊了的酒馆,穿过中庭小院,走回自己的卧房后。躺在满身酒气的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屋顶时夜不能寐的冷冷寂寞。
小院从东到西,大步,是十步。
小步,是十七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一一一此句与本文无关)
刘翠花的脚步很轻,轻得像是一只午夜里月下独行的黑猫。她轻轻走到自已的卧房前,将手轻轻地搭在自己房门的铜环上。
手指纤纤,却又停下了片刻。刘翠花儿没有立刻将门推开,仿佛是怕打扰到房间里面早已熟睡的人。
但一个独身女人的房间,又会有谁在里面熟睡?
独身女人们房间通常应该叫闺房,能够在她们闺房里安睡的,自然是叫闺蜜。
“我还没有睡。”
房里的人像是早已远远听到刘翠花儿穿过庭院的轻轻脚步,早已经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在又听到她手搭在门环的声音时,房间里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一个淡淡的声音,就像小院里那株被星月映成淡淡银白色桃树上飘过来的淡淡木叶清香。
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刘翠花儿的闺蜜,竟然是一个男人?
又或者“闺蜜”,本来的意思就是“闺中密友”。而“闺中密友”,这四个字,本来就没有特别指出男女性别。
只是平常人们都误会了而已。
刘翠花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眼波流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也随着夜色朦胧浮起了一层朦胧的薄雾。
“那我进来了。”
她微微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刘翠花儿却好像是半夜去朋友家串门一般,先很客气的问了一句,才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