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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回过头，就看见了两匹马，三个人。
“婶婶你看，他醒过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开，又与他叫婶婶的女子同骑在马上回来的杨长小道，笑嘻嘻地看着陆离，对身后马背上微笑着的白衣女子说道。
“这么重的伤，醒来就能走动，恢复得不错！”白马上的白衣女子拉着缰绳，环抱着身前的杨长小道，飒爽一笑说道。
陆离眼前一黑一白两匹马，看这白马背上杨长小道身后的白衣女子。十八九岁年纪，汉人装扮。长衫飘飘，发束马尾，剑眉入鬓，朱唇皓齿，挺拔的鼻梁上一双杏眼里，倒是带着三分俏媚，七分豪气。
再看向旁边的黑马时，陆离心不由一动，他只觉得这马很熟悉，黑得很熟悉。
钓鱼城县衙里就有五匹这样的黑马。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是在朝阳下，城门里。
五殿阎罗！
“在阳光下，城门开处的雾隙中，缓缓地并排踏进城的五匹马。五匹很高大，腿很长，也很黑。黑得初升阳光照射在马身上面，都不再反射出来，仿佛连光线都已被吸走的黑马。”
陆离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由愣了愣。
“这不是幽冥教的马，但却也是从地狱里来的马。”
“而我，就是你这几天噩梦里见到的牛头马面。”
黑马上的女子似是看出了陆离的惊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说话间娇柔宛转，荡人心魄，正是刚才说起炎九羽的声音。
这声音将发愣的陆离拉了回来，也陆离眼睛拉了回来。
“好好听的声音！”陆离一时间竟然像是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不由自主抬起头来看向黑色马背上的女子。
黑马上的女子亦是十八九岁年纪，黑色贴身的无袖长裙。长裙下摆简单开成了四瓣。开叉很高，女子骑在马上，裙摆迎风飘扬，几乎露出了整条长腿。踏着马蹬的脚上穿着双只过脚踝的黑色小羊皮短靴。
褐色的皮肤紧绷细腻，裸露的手臂和长腿看起来光滑又结实。陆离甚至可以看出来眼前那大腿上的块块肌肉和一条条似在随着林荫流动的血脉。
阳光疏影底下褐红色的脸颊，仿似夕阳下的云霞。
同样束起头发的马尾被扎成十数条宛如花枝的细细小辫。
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浮起来淡淡的笑意。柳眉弯弯，一双三分冷漠七分娇媚的凤眼斜飞，眼波流转里透出一汪春水。
女子右手腕上黑色布条扎成护腕。全身上下，除了黑色，别无装饰。只有顺着左手腕上如灵蛇般一圈圈盘起来的银镯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白色光泽。
陆离本来就觉得女子声音娇美妩媚，待见了其人，她的容貌，却又远远美过了声音。
一眼过后，陆离不由又愣在马前。
那女子见他发愣，也不再说话，嘴角微扬。骑在马上低下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站在马前陆离双眼。
其时元朝建国已近五十年，四方而来的各种民族混融杂居。瞧她装束，陆离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地方的人，但却绝非汉家女子。
“你是牛头马面？”片刻后，陆离不由自主问道。黑衫女子极美，他根本没有办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陆离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过来，还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