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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后,刮起了北风,凝聚了多日的黄云终被吹散,如同半面妆镜的月亮显露出来,高挂于寒空,冷艳清辉。
回民饭店内人声嘈杂,行酒令和吹牛皮声此起彼伏,相较于这种张狂的酒桌氛围,角落里的江发米三人,显得相对安静。
栓柱从鼻孔内挖出一坨鼻屎,用食指和拇指不停地揉搓成球状,然后弹射在身后的白墙之上,打个哈欠,对刚进来的人说道,“陈大眼儿你这么晚进城,又没憋啥好屁吧?难道从陈家巢就闻到味儿,知道你栓爷我今天要下馆子不成?”栓柱的问话多少带点情绪,心想好不容易哥俩凑点钱下回馆子,怎么就偏巧遇上这位吃货,不仅能吃,还是出了名的抠,早知道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才是。
陈大眼儿听出栓柱话里的意思,张嘴也不留客气的,“你奶奶个短儿的,就不能将你陈太爷我往好处想?非将我说得这样龌龊,好像我跑了十几里路,专门只为了你们这点酒菜而来似的!”陈大眼儿本名陈明影,他是城东十五里处霍镇陈家巢村人,跟栓柱姥姥是同村,之前江发米陪着栓柱去过他姥姥家里,所以和陈大眼儿也算相识,只是当初刚见面时候因为点小误会出手打过一架,闹得相对有些不太愉快。
陈大眼儿又用白眼珠子翻了翻江发米,“怎么着江米条,还记仇呢?那次打架吃亏的人好像是我吧?”
江发米抿嘴微笑,站起身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宰相,但咱肚子里那也是能撑船的爷们儿。”说着端起酒杯,“来,杯中酒干了,咱俩以后是友非敌!”
陈大眼一拍桌子,叫了声好,“算你是条汉子,今儿个你俩都甭害怕,知道你们日子过得苦,陈爷我特意从乡下赶来,单为请你俩吃喝玩乐,本来是想先订了桌子再去寻你们,没想到一进门就让我碰见了,还真他妈是有缘分啊,哈哈……”说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舌头,又说道,“等会儿还有一位朋友也要过来,今晚有件发财的事儿想跟你们哥俩一起研究研究。”
栓柱一听有便宜可占,拍了拍手掌,“好啊,既然是你请客,那我也不能客气,从现在开始我要是比你少喝一滴酒,我都觉着胃里亏的慌。”
陈大眼儿啐了他一口,“没出息的玩意儿”,三人相觑而笑,江发米追问道,“既然是有富贵,那咱们可得好好研究,我俩这贫困户,现在穷得眼睛都发绿了!”
陈大眼儿复将三人酒杯斟满,“有一位伟大的老人家总是教导我说,要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同志们,大家手牵手,心连心,才能克服一切困难,一起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
栓柱看了一眼江发米,坏笑道,“既然您是来扶贫了,那这酒菜您看是不是薄了点啊?这里的碗蒸牛肉可是一绝……”
“你他娘的是饿死鬼托生咋地?”陈大眼儿闻言抠搜劲儿又上来了,他自然晓得那碗蒸牛肉是这家店里最贵的菜了,本想直接拒绝,但转念又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咬了咬后槽牙,“你俩想吃啥尽管点,别替我省着,你哥我现在就是地主老财,该剥削你就可劲剥削!”
栓柱坏笑道,“真是世道变了,没想到千年铁公鸡都拔毛了,不容易啊!兄弟我无以言表,感激涕零!”
陈大眼儿又白了他一眼。
江发米接着问道,“那位跟你同来的朋友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