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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扯过陈小希右手的行李,背在肩上,左手拉着陈小希的右手,并肩走在站前广场上。
那是他熟悉的身影,冯雅雅的身影。
他酸酸的心变痛了。
冯雅雅和陈小希,他们俩是如此的融洽默契和互相扶持,如此的身形瘦弱而目光坚定。
海小赳立时明白:她们俩早已在一起,又不想让自己知道!而自己偏偏是个傻子。
公交司机看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关门驶走了。
这时候陈小希又突然回头往这边看了看,停顿在那里。
冯雅雅跟着回头,顺着陈小希的方向看。
海小赳的心痛啊,痛了又痛。
忍着五味杂陈,在站台上挥了挥手,也不管隔着人群陈小希和冯雅雅是否能看到自己,又或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举手朝天,挥了几挥。
随便上了一辆靠站的公交车,也不管这辆车驶往哪个方向。
偏偏这辆公交车从站前广场转弯,他看到陈小希和冯雅雅手拉手望着公交车。
陈小希分明知道他在这车上,向公交车挥手。冯雅雅盲从样的也挥挥手。
这是四年来看到冯雅雅,对自己最娴静礼貌的一次。
海小赳心痛了又痛,坐在车上想:“如果冯雅雅知道是在和我挥手,她还会么?”
他又想起了陈小春的《献世》。
突然海小赳心里所有的自卑和酸楚都不见了,只想着早点去上班,去努力。
回到学校宿舍,就看到陆大宽在收拾东西。
见到海小赳回来,陆大宽递过来一包东西和打火机:“刚买的,等你回来一起抽。”
海小赳一看:“靠,还是十块五一包的红塔山!”
海小赳以前在工地也抽过烟,只是似是而非的觉得应该抽烟。
这次他鬼使神差的认真点起了一支,若有所思的学着父亲的样子抽起来。
忽然海小赳把自己整理好的行李包打开,对陆大宽说:“这书都不带了,不要了,走!卖了去喝酒吧。”
陆大宽是一拍即合:“这么多书,太重了!我正嫌麻烦呢!”
海小赳把所有的书都拿出来,看了看又把不像样的旧衣服也拿出来,又看了看,又把所有什么计算机证书,什么奖学金证书,都倒了出来。
除了学位证和毕业证,都拿了出来。
俩人又看了看,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了。
海小赳就把学位证和毕业证和一本《传习录》放进了双肩包。
其余旧衣服旧鞋子书刊资料啊,海小赳都将之塞进蛇皮口袋。
他又将陆大宽整理出来的东西一起抬着到校门口废品站卖了一百二十块钱。
两人用这钱吃喝了一顿,微醺的回到宿舍,拎着轻飘飘的行李,对望了一下:“出发吧,兄弟!”
两个人坐上了凌晨一点驶往成都的绿皮火车,硬座。
一路上海小赳看着漆黑的夜色,毫无睡意。
车窗外偶尔有灯光闪动,偶尔有山顶灯塔耀眼。有部分时间能看到月光如洗,笼着静谧山野,只能看到几颗亮的星,似乎在对自己眨眼睛。
看着陆大宽沉睡如酣,海小赳知道自己无论平常如何表现出嘻哈,心里早已习惯了在未知中前行,走一步看一步的在看不清前方中迈步。
一直到两天后办好报道手续,海小赳才躺进分好的宿舍里,躺在空板床上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