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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铁锁说:“就算是看来的吧,哎,那段话在哪里?”他把书交给张明。
张明稍翻了一下便找到了那段话。
徐铁锁就又读了起来:“爱情不是花晨月夕下的甜言,也不是软绵绵的眼泪,更不是金钱物质的收买品。”他突然又问张明:“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爱情是什么?”
张明学着徐铁锁的腔调说:“爱情是什么?”继而又解释道:“爱情是两个人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一起吃梨子。”她把自己带来的梨子削了一只给徐铁锁妈妈,又削了一只,让徐铁锁先咬了一口,自己后咬了一口。
徐铁锁妈妈想说梨子不能两人合吃,又怕说了反而不好,便没说,她拿着张明给的梨子走开了,以便让两个年轻人在一起随便谈谈。
徐铁锁妈妈走开后,张明问:“甜吧?”
徐铁锁答道:“甜。”
张明又咬了一口梨子,置于口中未嚼,用嘴将梨子递给徐铁锁,徐铁锁张口承接。张明又问:“甜吧?”
徐铁锁答道:“甜,很甜,非常甜。”过了一会,他又说:“我认为呀,爱情不光是两人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一起吃梨子,还要有一个共同的愿望。”
张明说:“对。如果你考上了大学,我就来你家劳动,解决你的上学费用问题。这是我的愿望,肯定也是你的愿望,这就是我们的共同愿望。”
徐铁锁反问:“假如我考不上大学呢?”这话是考验张明的,因为他确信自己必能考上大学。
张明说:“你一定能考上大学。”因为她早从介绍人那里得知徐铁锁头脑如何聪明,成绩如何优异,考上大学是不成问题的。
徐铁锁还是说:“假如我考不上呢?”
张明说:“那还不是跟考上一样!”
徐铁锁说:“既然跟考上一样,那我们现在就拍个订婚照吧。”
张明的脸突然板了,但很快又微笑了,说:“没有那个必要吧,我们现在这样相处不是很好吗?”
徐铁锁说:“我妈说拍个订婚照好。”这确实是他妈妈的意思。
张明说:“你妈是老年人,旧思想;而我们是青年人,要有新思想。”
徐铁锁不再说什么。
太阳西斜的时候,徐铁锁妈妈送来了两碗搂米茶(枯米茶),徐铁锁和张明一人一碗。
张明说:“谢谢大妈!”
随后,徐铁锁和张明愉快地吃起来。
吃过枯米茶,张明从自己带来的小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蓝色硬面本来,将它赠给徐铁锁。徐铁锁欣然接来。张明告辞,徐铁锁送了她几步。
张明走后,徐铁锁打开硬面本,见第一页上端正地嵌着张明的一张二英寸半身照片,影中人自然大方,颇有风度,水灵灵的眼睛俨然在盯着他,薄薄的嘴唇上隐着一层淡淡的迷人的笑意,这令他又感到了他们合吃梨子的甜蜜的滋味,更令他想起从那嘴唇里发出的意味深长的话语:“那还不是跟考上一样!”
在以后半个月的时间里,张明又来过徐铁锁家几次,见徐铁锁有时在看书,有时在劳动。而有次她来这里,见到徐铁锁刚从地里劳动回来,头上戴着一顶旧芦篷,脸和光着的上身全是泥灰,她看了不觉有点害怕,她不是害怕徐铁锁当时的模样,而是害怕自己如果嫁到这里来也要从事这样的脏活。
一天,张明要回老家了,徐铁锁送了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