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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帅且慢！”
“此去东方十里处，有数千山匪，将数万庶民的财货粮食劫掠一空，还请樊帅先行灭掉山匪，为庶民们报此血仇！”
老白起身，大声劝阻。
却见那樊崇，愈发愤怒：“该死的山匪！把粮食都抢光了，岂不是要这数万庶民，全都饿死？！老徐，操家伙，带上兄弟们，先去砍了这帮山匪！”
话毕，起身奔出窑洞，下了关楼，老徐若有所思的盯了老白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须臾，人喊马嘶，关门洞开，数百赤眉军众，在那樊崇的带领下，嗷嗷叫着，向那十里外的数千山匪，杀奔而去。
“老白，他们就这样扔下我俩不管了？”
“还我俩人情。”
“啥人情？”
“我告诉了他十里之外有粮食。”
“这么急？连这函谷关都不要了？”
“赤眉缺粮，很缺，哪里有粮，赤眉就往哪里去，函谷关无粮，所以弃之。”
“不跟他们一起？”
“不跟了，这正好是一个纠偏的机会。”
“啥？纠偏？”
“赤眉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所以，是时候，让历史回归原本的轨迹了。”
话毕，老白举起了他的左手，只剩四指的左手，我瞬间明白，这是老白为我付出的代价。
愧疚之下，拍了拍老白肩膀，收拾了遗留的肉块、水囊、粟米，装了一袋，大步走出窑洞。
日头依然毒，关内也无更多遮阴之处，马没了，刀剑都没了。
不过，比起那差点被浓黑九幽溶化的惊恐与剧痛，就算在滚烫青石与黄土里打滚，也是仙境。
一袋吃食，两个人，顶着烈阳，越过函谷关，沿涧河，向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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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三十里，日头渐西，函谷关与新安皆被落在身后，此去长安，尚有七百余里。
路上，抢了刀剑弓弩，杀退三波山匪，救了两庄农户，送出了全部肉食与粟米。
老白认为反正我俩饿不死，不如送给那些快要饿死的……也罢，欠了你的，那就听你的罢。
“观察者效应是啥？”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我开口问道。
那个差点回不来的危机，到底是怎样引发的？还会遭遇到吗？下次，还用老白手指？
老白闻言，抬头看了看天，随即低声回应：
“众生都被祂观察着，注视着，但不是每一处，祂都会时刻注视着，这就给了众生少许的自由度。在祂的视线之外，众生可以自由的生长与发展，但当祂开始回转视线，那些偏离既定轨迹的事件和众生，就会被祂纠偏，或者抹杀。”
“为啥我会遇到？”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把我俩的眉毛用狗血染红了吧？”
“这是什么话？”
“染红眉毛，以赤眉军名义聚集山匪，事件传开，引来真正的赤眉军抢占函谷关，这些偏离历史太多的事件，诱因就是当初你把我俩的眉毛用狗血染红。”
原来如此！这就是“经起秋毫之末”？但是，太山之本还没动，这秋毫就要被吹没了啊，老师！
“现在没事了？”
“有事。虽然脱离了樊崇和赤眉，我俩主动进行了少许的纠偏，但他们毕竟已经来到了函谷关和新安，这是历史上未曾发生的事件，已经不可更改了。而且，他们是否真去打洛阳，还说不清。”
“那还有什么事？”
“抹杀！或者，将错乱的事件，捏合到既定的轨迹中去。但这种捏合，难免会留下错漏之处。昆阳七战或许错漏不大，不被人察觉。我们的错漏，却可能导致完全不一样的历史进程，所以抹杀，会随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