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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笑，更待何时？
反正他没考上，反正他今儿毕业，谁也甭想管他。
他这么一颠，好似信号灯，不少人终于找到李建昆坐在那里。
猫在三一班最后面呢。
礼堂里所有目光，瞬间被吸引而至，聚焦在他身上。
这货稳如铁蛋，么事，小场面。
不提距离远的人，离他最近的本班学生，表情皆堪称恐怖。
其中有个姑娘的眼睛，尤为大。嗯，本身就大点，眼珠子仿佛随时会蹦出来。
“94分，他考了94分，校长说的……”
钟灵不停喃喃自语。
试图催眠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但，真的太难了！
这怎么可能呢？
别人不了解李建昆，她自认还算比较清楚。
他明明是个连一封不带错别字的信，也写不出来的半文盲啊！
这话，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由汤校长郑重其事讲出来。
把她挫骨扬灰她都不信！
蓦然，她又想起那封休书。
那文笔……其实也不是他能拥有的。
他他他……难道，一直在装吗？
为什么呀！
这姑娘陷入了和老魏一毛一样的思想怪圈。
张晓波坐在她不远，此时向后扭头，瞪着李建昆，狂抓脑壳。
然后，低头，飞快翻开那个毕业留言。
“穷则思变！”
忽发觉，这四个字特深奥。
绝不是成语本身的含义。
建昆到底想提点我什么，提点全班同学什么？以他的才华，如此深的城府！
张晓波攥紧拳头，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
李坚强坐在他前排。
这会身体剧烈抖动。
不解、妒忌、懊悔、恐惧……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浸透了这孩子全身每一个细胞。
“汤校长，李建昆他考了94分？！”
徐庆有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没半点涵养。
脸和脖子，全是红的。
红到发紫。
他感受到一种全所未有的羞辱。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耻笑他。
偌大的礼堂里，只有他一人站着，连个小丑都不如！
汤明肇皱了皱眉，点头道：“没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啪嗒！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庆有两眼发黑，一个站不稳，撞翻凳子，幸好旁边同学眼明手快，才没栽倒。
“李建昆同学，还坐在干嘛，上来呀。”
汤明肇重新展现笑容，言语亲切。
哗啦哗啦哗啦！
掌声塞满礼堂。
缓过神来的学生，一个个向李建昆投去敬畏目光。
原来这哥们是个文武双全的货啊？
该说不说，他虽然在学校干过几架，但从不欺负老实人，削的都是蔫坏货，反而有点侠义精神。
徐庆有有资格上台，是大家不用想的事情。
但他……一个世俗观念里的坏学生，一个老师不疼领导不爱的学生，完成这样一场绝地反击。
是大伙完全没想到的。
莫名的就很兴奋。
在场多半学生，都能从他身上找到共同点，起码，看起来一样那么平庸，那么穷酸。
一言以蔽之，接地气儿。
如果他能办到的事，说不定……某天自己也能办到呢？
他们乐意去成就这样一位平凡学霸，平凡英雄。
相比起准备献给徐庆有的那种，客套中带艳羡的掌声。
给的更直接，也更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