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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煦,林间传来一阵鸟鸣。
陈伯宗将打量冯仆的目光收了,命人为他上了盏清茶,终于道。
“朕闻高祖永定二年(558年)时,卿即来过建康,此番再来,建康可有变化否?”
冯仆不知皇帝此问何意,只小心答道。
“彼时,臣年只九岁,而今九年已去,臣年已十八,昔时记忆多有模糊。”
“臣唯记昔之建康残破萧条,都民饥苦,而今之建康百业俱兴,人民安乐矣。”
九年前冯仆之父冯宝病死,岭南扰乱,冼夫人在抚定诸部之后,便派冯仆自海道入都,朝见陈霸先,以示宾服。
那时的建康破败非常,连皇宫的主殿太极殿都还在重修之中,冯仆算是看到了朝廷最虚弱的一面。
而今天下承平,建康复见兴盛,是以陈伯宗特旨召其入都觐见,亦是存了示岭南酋首中国兴盛,不可轻视的心思。
此刻听得冯仆出言恭维,陈伯宗面上只是淡淡一笑,道。
“文皇善治,国中之民是以富足。”
忽而,他话锋一转,又问道。
“朕闻冯卿家中有大船,多行海贸,商人每往崖州贸易多乘卿家之船,此海贸之利,可丰厚否?”
冯仆闻言心头一紧,担心皇帝要夺自家海船,便道。
“臣家中船舶甚小,不堪远航,岭表商旅所以多乘我家之船赴崖州,实赖臣母能抚蛮夷,乘我家之船,则山民不敢侵扰。”
“岭南无良工,臣家之船,体小而易翻覆,每行船,十或覆之一二。”
“是以乘我船者虽多,其利益其实甚微薄。”
陈伯宗自然不信此语。
前时,广州刺史徐度已然奏报,自东宁采金热兴起以来,高凉冯氏对于东宁矿奴贸易的参与便已然极深。
合浦(今北海)以西、龙编(今河内)以北的山林之中,生活着大量的原始山民,他们身强体壮,适应热带气候,是极好的矿奴来源。
是以,汉化程度较高的部族首领常常捕获这些山民,转手卖给汉人海商做矿奴。
而各地的地头蛇们则垄断着近海的航线。
其中,掌握龙编(今河内)到黄州(今广西芒街)航线的,是交州刺史。
而黄州到广州的航线,则正是由他们冯家把持。
据徐度奏书,每年经停广州的卖奴船多达几十艘,冯仆说现在却说这买卖赚不了钱,陈伯宗自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此间陈伯宗却也不好戳穿他的谎话。
他心里还打着让冼氏一族推动领内汉化,并让他们和交州的土酋们打打擂台的算盘。
于是只听他说道。
“朕前遣工部尚书毛喜新造大舟。长十三丈(合今三十二米),为水密之舱,置司南之器,风波不能覆,暴雨不能迷,用之海上,实利器也。”
“冯卿若有意,可遣匠人入都,学造此舰之术。”
是了,陈伯宗所以让毛喜做了工部尚书,正是为了推广水密舱与指南针两项技术。
早在毛喜还在东宫任职之时,他二人便在宫中试制过指南的磁针。
可惜两个文科生凑一块,自然搞不出什么科学发明来。
此事的失败,大大打击了陈伯宗亲自点亮科技树的信心,是以这许多年来,他于科技上全然没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