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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耀想退,但打仗岂是儿戏,怎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勇卫军刚有所动作,无数蓝色精骑就打着唿哨,盘旋而至。
这次鞑兵的战术明显变了,不再像凿子一样集结冲阵,而是分成了七八个小队,游弋在勇卫军的各个方向,距离也把控的很好,脱离了火铳的射程,但又可以把分量轻、射程远的刺箭吊远抛射入步卒阵列之中,还专挑未着甲的火铳兵精准点射,一射一个准,很快就造成了勇卫军的局部混乱,附近的满清小队立即像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一样,呼啸着猛冲了上来。
好在勇卫军的反应也很快,立即调整防御,将缺口补上,满清小队打了个回旋,又游弋到了火铳的射程之外,继续发箭袭扰。
这应该就是改进版的‘鸦兵撒星阵’,对上严整的步卒阵列格外有效,目的就是要缠住机动性差的大队步卒,把他们拖疲拖垮,拖出破绽,然后再一拥而上,分而食之,满清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牧民族,但对于这一套战法也并不陌生,更何况八旗中还有不少的蒙古士卒,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战术是好战术,纵横欧亚的蒙古凶骑也曾用它创造过辉煌的战绩,但作为被施用的一方,感受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四千人的步卒大军,想要一直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行进谈何容易,就算是在静止状态下想结成阵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整,更何况是在行进中,纰漏在所难免,但凡出现脱节的情况,鞑兵就会立即扑上,对着缺口猛攻,勇卫军只得停下脚步,回身将缺口堵上,这样一来,走走停停的好似乌龟散步,好半天也没挪出个三五里,还不得不疲于奔命,将宝贵的体力一点一点地消耗在这毫无意义的左支右绌中。
刘文耀赶忙叫停了大军,驻足原地,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游弋的鞑兵,苦思脱身之策。
高坎禀报道:“侯爷,情况不太妙啊,士卒们体力下降的厉害,士气也低落,再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就会...”
刘文耀头也不回地道:“就会分崩离析是吧?”
高坎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找机会和鞑子近身...”
其实高坎所说的,刘文耀怎会不懂,但在缺乏有效的远距离攻击手段情况下,骑兵就是步卒的天敌,尤其是在野战中,人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交战的时间、地点完全由对方而定,原本有了长枪方阵和火铳的三叠阵后,刘文耀错误地以为有了一战之力,即使不能碾压对手,但对上了也应该不吃亏,可现在的情况是,人家根本就不按预定的套路走,你费尽心力结成的枪阵,人家根本就不来硬冲,冲也是只朝着薄弱的两翼和后背,火铳打的又不够远,只要对方掌握好距离,自家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打是打不着,追又追不住,只能干着急,这仗打的憋屈。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想想怎么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吧...
刘文耀指着远处的一小队骑兵,对着陆黎问道:“那个背旗插的最多的,是不是就是肃亲王豪格?”
陆黎顺着所指望去,细细端详了一阵才道:“应该不是,豪格的王旗是蓝底金龙的方旗,而且有专门的护军掌旗,他本人并不插,那人虽然插了三杆护背旗,但绘的都是走兽,应该是章京一类的高级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