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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岱所瞅准的目标正是刘文耀,他的身法奇快,下刀也准,凭着最后几名忠心护卫拼死所创造出的唯一机会,他果断出手,将钢刀从下方搭上了刘文耀的肚腹,只需再加上少许力道,就能开肠破肚。
刘文耀赶忙挥刀下劈,欲将其逼退,同时身体后倾,想躲开这致命一刀,但甲字营的包围圈实在是太密了,左右背后全是士卒,根本就退不回去,而且对方还抱了必死的决心,毫不顾忌劈头砍下的腰刀。
生死关头,一旁的陆黎猛扑了上去,用身体撞的钢刀移位,同时死死地抱住了下方的鞑将,朝前滚落出去,但锋锐还是划过了刘文耀的腹部,溅出了大片的血雾。
与其他人不同,锦衣世家出身的陆黎关注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上位者,这是家族传承,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轻易不会改变,就在所有人都被拼死反扑的鞑子吸引之际,他的眼睛却始终不离刘文耀,但比起可猎虎擒熊,精锐中的精锐巴牙喇,到底还是稍稍慢了一些。
其他甲字营的士卒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向缠斗中依然占优的佟岱狠命扑去,一阵猛烈的乱拳乱脚之后,他终于圆睁着不甘的双眼停止了挣扎,头破血流,遍体骨断,出气多,进气少,再也动不得一根手指。
就在佟岱授首之际,仅剩的几名鞑兵也已全部被扎成了筛子。
脱身出来的陆黎不顾满脸的青肿以及被割的皮肉外翻的臂膀,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主帅的伤势,但刘文耀已把铁甲脱下,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用撕成布条的内衬将伤口死死地缠了个结实。
“侯爷...全赖属下...属下罪该该死...您...您的伤不碍事吧...”
望着仍然在渗血的布条,陆黎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因为刘文耀乃一军之主,任何磕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更别说出血量如此严重的大伤了,而且,伤口的位置还很有些敏感。
“嘶...本侯无碍,快去帮助高坎...剿灭剩下的鞑骑,快去...”
陆黎也知道耽搁不得,于是立即拆下鞑将的护背靠旗,用一根长枪挑了,朝高坎支援而去,但心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放不下,眼光总是不断地回瞟...
此时的战场局势已完全扭转,在经过火铳兵的猛烈打击及无数长枪兵的奋死拼杀后,不足二百的残存鞑骑,已全无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被无数根带血的长枪短刺,围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圈子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毫无进展,反而还将自身撞得头破血流。
陆黎一扬挑着背旗的长枪,大喊道:“投降免死,缴械不杀。”
“投降免死,缴械不杀。”
“投降免死,缴械不杀...”
无数的勇卫军也同声大喊,至于放下兵器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免死,那估计得看主帅的心情了。
陆黎的本意是想尽快结束战斗,可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残存的鞑兵在见到主将的背旗之后,突然又喧嚣起来,叽哩哇啦的乱叫着做起了最后的挣扎。
因为满清军法的严酷,主将战死则余者皆诛,鞑子们仅剩的念想也被无情的击碎,既然左右是个死,那还不如光荣的战死,至于投降,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勇卫军喊的是啥,即使其中的‘包衣’能够听懂,但在嘈杂混乱的当下,也没给他们辨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