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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他猛的掀开桌帘。但是里面空荡荡的让他很是失望。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不对!
他把整个身子探进去,试图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踪迹,可是却一无所获,里面除了能看到另一边的桌帘外什么都没有,匍匐的动作扬起的灰尘让他很难受。
更别提桌子下的蜘蛛网一片接着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很!
他懊恼的后退,把头退出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受到什么东西的击打一样,瞬间天地晕眩,最后一眼便是一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孩,脸颊上沾染了一些尘土,灰扑扑的,双手举着砚台正做着往下砸的动作。
“呵,我记住你了,桃花眼的小女娃……”随后又是一声砚台砸中硬物的沉闷声,年轻人彻底失去知觉。
呀,这人不是郭脩吗?
刘婵想着,随意的把头发放下,将如瀑的黑发捋到耳后,然后重新用缎带扎起,因为她觉得头发有些松散了。
她是忽然就回忆起了这个人的来历,就是那个被伯约俘虏来的左将军,后来在宴会的时候将费祎一剑刺死。
刘婵回忆着,又不自觉的冷笑起来,“作为魏臣,却倒戈而降。作为蜀臣,却阴害同僚,作为忠臣,却又事二主。”
“想以死明志,也不过留个投机取巧之名。”刘婵看着郭脩安详的脸庞,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
杀?还是不杀?
如果杀了恐同伙报复,但不杀也会遭到报复,只不过早晚的事罢了,刘婵选择的是第一个选项。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再一次从远处传来,脚步凌乱似有急事。
她高高举起砚台砸下去,把这家伙的额头砸出了个大洞,目视着鲜红混杂的血腥从里面潺潺的流出。
然后她抛下砚台,将郭脩的佩剑取走,匆匆离开。
“不好了,有贼人来……”一个满面书生气的灰衣青年跑了过来。
灰衣青年看到躺在地上的郭脩,先是一愣,然后完成了表情从惊讶到惊恐的快速转变。
他赶忙上前看了一眼地图,发现完好无损,便松了一口气,又探了探气息,眉头紧皱。
他把地图藏进袖口,又呼唤了几个人将倒地的郭脩抬走。
在蜀国他们不能乱来,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将地图送出去。而外面的即将来临的贼人也让他很苦恼。
先去帮哥哥复仇不行吗?
难道真的只能撤到山里吗?他使劲甩了甩头,想把消极的念头甩出去。
……
刘婵走出洞口,眼前有一点模糊和晃悠。她有一些累了,但她知道这里才不是家。
将剑藏到角落用草小心翼翼的盖住,才去找赵督邮和医工先生。终于在去往中堂的路上找到了他们。
医工先生看到刘婵后是满脸的担忧,而刘婵则是偷偷的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三人一起到了中堂,赵督邮府邸的中堂是出乎意料的气派,但刘婵却不禁蹙眉。
一珠在顶,百烛折辉。
各色异食,并置两桌。
绢帛为路,宝珠为灯……
这已经不是气派了,而是……
穷奢极欲。
她好似闻到了食物腐烂的臭味。
一大群色泽各异的食物,就让刘婵看着倒胃口,更别提十尺长的长桌中间,还摆放着巨大的盘子,虽然被铁锅覆盖,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刘婵已经本来在老头家已经吃惯了苦菜配饼,对于这些“山珍海味”很是不悦,于是便去到了没人的第二桌,装装样子就够了。
“来。”赵督邮惬意的坐在仅有的三张席子之一,向原本是想去另一张桌子的刘婵招了招手。
“小女娃,你和我们一桌。那是给我儿子的。咱不吃那。”
刘婵听到后愣了一下,不仅是礼教的问题,还在琢磨赵的话隐藏的含义。
“这个是什么?”医工先生对着一碗白嫩却如同冻糕一样的东西问道。
“哦,这是蒸人茹。很补的。”赵督邮热情的介绍道。
“什么?”医工先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清了赵督邮的又一次介绍,这下连医工先生都放下了筷子。
“你在吃人?”医工先生愤怒的质问道,眼神中好似燃烧着火焰,要将这赵督邮烧死。
但赵督邮只是无所谓的说,“岁大饥,除了人还有什么好吃的?”
“白医工难道不知道其妙用?”赵督邮反问道。
“难道这一桌都是?”刘婵这话却使赵督邮摇了摇头。
“还有这个……”
赵督邮把桌子中间的铁锅拿开,那盘子里坐着的,尽管色泽金黄,尽管肤白貌美,尽管香气扑鼻,还是让医工先生呕吐出来。
刘婵的心在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是痛苦?是同情?是愤怒?
刘婵突然感觉一路走来的经历过于奇妙。先是用热水解冻的池塘,然后是营养过过剩的小胖子,然后又是这等的穷极自己的欲望。
那个偷偷刺探情报的组织本来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明明外面就是求温饱就够了的一片片饿殍,而里面的人却已经欲望达到了极点。
她有些晕眩,那桌子上的食物好似组成了一个个人,疯狂向她扑了过来。
她害怕的想要拔剑,但是不仅腰间空荡荡的,就连心中的剑也无法凝聚。
因为那不是她的敌人,那是都是无辜的人,她绝不愿意也绝不能去伤害她的人民。
满目琳琅,满目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