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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旻大口地喘着气，说出了那句话，他卸下了所有的压力，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过。少年微微挺着胸膛，昂起骄傲的头颅，他光荣的如得胜归来的将军，从人群中穿梭，所有人都只到他的小腿高度。他一步、一步踏在枯萎的草地，如同踏在耶路撒冷乌黑石板铺砌成的街道、走向高台十字架安然赴死的耶稣。他笑着，幸福的笑，就像耶稣当时高呼着‘我的信徒，我是在为你们赎罪！’一样幸福。
他没有看任何人，包括那个女孩。他每一步迈的都很平静，那种慷慨淡然的感觉，仿佛在说：“看吧，谁才是真正的勇士，你们这些懦弱的人，告诉我，谁才是那个最勇敢的人！”
“只有我！只有我，敢为爱的人战斗。”
他从没想过想女孩此刻会怎么想。他也没想过，敌人的刀穿过他的胸膛时，女孩会不会痛哭流涕，会不会冲过来将这为他而战的勇士拥进怀里，会不会一遍遍抚摸着他流血的脸、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走到台上，一个棕衣少年等待多时。
“刀，还是剑。”棕衣少年问。
“剑……”
那人抛来一把长剑，木柄金吞乌鞘。姜旻缓缓拔出，银白色的剑身嗡鸣。
他像一个高深的侠客般冷眼扫过剑身，“啪”地一声合鞘。
“好剑。”
棕衣少年微微颔首，姜旻无师自通，两人在台中心站定，互相鞠躬，碰撞木柄，这是武士决斗的礼节。
“开始。”
两人各后退五步，姜旻感觉自己是未显的绝世武学天才，站在这决斗场上，生死的压力之下，他好像顿悟了。此刻，他的感官无比灵敏，他能听见地下深处冬眠虫子的呼吸声、老鼠的啮齿声，他能看见飘落的尘土、对手眼睛中的深邃……
对手持着一把长刀，竖刀劈来，他能清晰地看见那疾快的身影、动作，浑身的骨骼、肌肉也变得无比协调……他侧身躲开，对手一刀劈空，很是惊讶，这一刀是极快的，常人很难躲过。却也只迟疑片刻，立即抬刀横砍，耳边“簌簌”的破空声，他架剑格挡，金属相碰“叮”地一声，他被击退几步，身体素质相差太大。
寒风从浸湿汗水的衣襟吹过，姜旻打了个激灵，越是紧急，越要无比冷静。闪身、格挡……对手的攻势很猛，这个精通刀法的武士，竟一时奈何不得，就连他的同伴都为姜旻喝起了彩，一个勇敢的天才，值得被称赞。
姜旻的脑筋急速运转，思索着如何打败对手。机会、机会……我的机会在什么？他比我强壮、比我反应快、比我战斗经验丰富、比我技法高超……我什么都不如他，我的机会在什么？
对手碾压的姿态，便是我最大的机会！我一无所有，就连这条命也是别人的囊中之物。我没什么可以失去，那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这便是我的机会！”
姜旻的眼神陡然坚毅，对手的刀劈来，他没有躲避，反而双手持剑，直刺对手胸口，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了自己的姓名，只剩下那三尺剑，这便是他，他便是这剑。
对手大惊，想要抬刀格挡已迟，只有竭尽全力偏着身子，力求避开要害部位，利剑却还是落到了他的胸口“叮”地一声，被覆盖着的外骨骼挡住。同一时刻，他的刀触碰到少年柔软的脖颈……
“田小雨，第三名。”
年级主任有些沙哑的宣读声响起，棕衣少年、机甲战士破碎，没有能量光罩，校长的胸口也没有焦黑的洞，所有的领导都安然地或站或坐在台上。
天空晴朗，不见一朵云彩，宋兴文还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