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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们没有欠你的钱,你放开我,我不去,我不要离开爹爹。”
元芳婷惊叫间一边痛哭,一边用双手扒拉那铁钳般的大手。
“哼!这地方是我们三河帮的地盘,你们住在这不给我们三河帮交钱,就是欠债!”
花臂汉子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婷儿...”
咳咳咳。
元刚脸上青筋暴现,挣扎要起来,可刚一动就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又倒在草甸子上,最终只能闭上眼睛,落下一行老泪。
“婷儿...活下去啊。”
也不知道元芳婷是否听见,她已然被拖出草棚,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只能惊叫痛哭。
“哭什么,虎爷可是让你去过好日子呢。”
自称‘虎爷’的大汉脸上露出了淫邪之色,外间的一帮手下也跟着起哄。
“你这妮子底子不错,养一养,有的是人抢着疼你。”
虎爷一边调戏着痛哭中的年芳婷,一边拖着她从满是泥水的长街上一路前行。
狭长的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棚户中,或站或坐着一个个骨瘦嶙峋之人,这些人都麻木的看着长街上发生的一切。
不远处还有巡街而过的兵士,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笑着。
街头的酒肆中,几个年轻汉子一脸的愤恨之色,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小声嘀咕。
“哎,这三河帮又在作孽。”
“小声点,这长宁街是三河帮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是三河帮的人,别说咱们这样的九品武者了,上个月有个路见不平的七品武者,伤了三河帮的鬼脚七,转天人就没了。”
“还不是因为三河帮帮主廖重均把自己女儿送给了平阳标卫的千总为妾,否则哪会这般有恃无恐!”
...
纷杂的议论声低低地在酒肆内流转,却见一名身着长衫的束发男子端起身前破了口的碗,狠狠灌下一大口酒后,愤然道:
“这什么世道!
外间盗匪大起,尸横遍地,这平阳城里握印把子的不思报国,却勾结地痞,祸害百姓。
恨未习武,否则定提三尺青锋,锄强扶弱,涤荡这人间!”
“嗤。”
束发男子的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声,就见不远处酒柜上的掌柜道:
“我说孔老二,你喝酒就喝酒,胡吹什么大气啊?
还涤荡人间?你先把你欠的酒钱涤荡干净吧,要不是你有个在衙门里当书手的连襟,我这酒肆都不让你进。”
“没错,孔老二你就一张嘴,就说锄强扶弱,这女子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爹,怎么不叫你省下酒钱,去帮扶一二?”
哈哈哈!
酒肆内哄笑一团,没人再提三河帮,纷纷嘲弄着孔老二。
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常平摇了摇头,脚下一动,如若鬼魅一般进了舅舅元刚所在草棚内。
婷儿...
婷儿...
草甸子上的老者,好似已然到了弥留之际,眼睛睁着,但眼珠浑浊至极,身子微微颤动,嘴里发出轻声喃喃。
常平走上前,看着已然瘦到脱形的舅舅元刚,心中微叹。
元刚似乎有所感应,转头看过来,道:“是平儿吗?”
元刚的眼神空洞,瞳孔都没有焦点。
常平此刻早已改头换面,心知舅舅是不可能认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