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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听小张说起过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甚至某些语气所掩盖的情绪她都一清二楚,对于爷爷看出自己的烦躁,他没觉得奇怪,道:“其实真不是什么麻烦,你以前不是总是说李雪建、陈保国的戏好嘛,我也是吃这碗饭的,目标当然是超过他们,但是最近我发现,也许等我达到他们的高度,可能要五十多岁。”
老人安静地听着,受传统思维的影响,他很少会当面表扬徐容,但对他的心里的那股劲,他向来是满意的。
认识徐容的,大多认为他稳重、踏实,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稳重、踏实的人,却比不踏实的人怀有更远大的抱负、更大的野心,而他表现出来的踏实、寡言,则是为了实现抱负和野心的的过程。
老人学问不高,只读过几年私塾,却明白历来实现远大抱负的人,要么常常保持沉默,要么喊的口号从来不是“抱负”本身,因为抱负往往是利己的,而口号往往是利他的。阑
他并没有打断他,随着徐容越来越忙,爷孙俩像这么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听说很多前辈都说从戏剧当中获益匪浅,可是我今天盯的眼睛都快酸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以学习借鉴的。”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经常听小张说演戏是门技术,到底技术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人演的好,有人演的不好,肯定是有道道的,不过我有句话要问你,今儿个这个戏,讲了个什么事儿?”
徐容张了张嘴,他关注点的点并不在于剧情。
老人见他半天答不上来,道:“你看看你,还说你去看戏了,结果连戏说了个什么事儿你都没瞧明白,还指望学东西?”
徐容犹豫了下,辩解道:“我想学的其实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的想法就好比什么呢,就好比你看人家的玉米长的好,于是就拿来了一把玉米籽,翻来覆去的研究,好弄明白它施了多少肥、浇了多少水,又什么时候打了哪些农药,那根本不成呀,反过来,你去学人家的戏,可是到头来连戏讲了什么都没瞧明白,你还想学到东西,那也太想当然了。”阑
老人见徐容没再辩解,道:“你觉着你演的戏跟他们演的戏不一样,但是我觉着,都一样,你们都是在讲故事,既然是讲故事,谁讲的明白,谁讲的有意思,我就听谁的。”
“可是你呢,自打坐下,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上窜下跳,抓耳挠腮,恨不得跳到台上去,那能学到什么?!”
徐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时觉得爷爷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抵相当于在讲话之前,以“抛开事实不论”作为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