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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必从最依赖于天子信重的勋戚开始着手?
“陛下之意,天下若无反贼,杂草除之难尽?”崔元问了一句。
所以一开始费宏说着天子要留有余地,但陛下想的却是诱一些人反吗?
朱厚熜只是冷漠地说道:“侵田夺店,犯禁走私,祸害百姓,到地方上要辛苦找多久的实据?办事的上下官吏,又有多少会尽心用事?张孚敬在广东杀了两趟,又有大增官吏、鼓励行商分化之,今年广东赋役共担尚需都司、治安司以武力相压制。这是触动根本利益的事,朕从没想过可以堂堂正正、平平稳稳便能推行下去。”
他看着崔元,仿佛看透了一般说道:“哪怕中枢君臣一心,推行到地方也无济于事。能到县的皇权,本身也只是无损于他们利益的一些政令。这些事,朕清醒得很。新法能不能成,不在于先后施行的顺序,不在于参策能否一心用事,不在于有没有一场戏演给天下看。涉及根本利益,戏会被当做真,朕根本没有余地。守旧制的皇帝,对天下已经占据着利益的人来说才是好皇帝。”
崔元沉默难言。
皇帝能对他说这些话,是把他当做真正的心腹。
可他实在担心办了张伟等人之后的连锁反应。
京营,做好平叛准备了吗?
粮饷,又怎么办?
真正推行新法,有许多条路可以走,但陛下要选择这么暴烈而仓促的一条。
他还说没那么险。
“新法能不能成,最重要的是决心。”朱厚熜顿了顿之后说道,“历朝历代,皇帝重用臣下推行新法,都是留有余地。涉及到皇权根本,旧党有所倚仗,新党终究难以竟全功。杨阁老没有哪一天不盼着朕站出来告诉天下人,就是朕一心要行新法,他只是个忠君的贤臣。”
这一点崔元也承认,杨廷和每天都在肉眼可见地变老。
“京营既已初成,朕就不必再如之前一般了。”朱厚熜看着他,“懋仁,朕告诉你几句话,你用心体悟。”
“……臣谨听圣谕。”
“其一,立国已过百又五十余年,朕推行新法,无异于重新打天下,而非守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