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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粮、养鱼,那都是很好的。
在洞庭湖围垸筑堤,这事从唐宋时就有。大明开国以来,洪武年间沅江围垸筑堤十三处,华容县围筑四十八垸。洪武二十八年,太祖更是颁旨,凡洪武二十七年后新垦土地,不论多寡,俱不起科,若有司增科扰害者罪之。
鼓励垦荒,在其他地方或许很难。但是在这洞庭湖畔,还真就是每年趁秋冬水位低时,择合适洲滩围垦便是。
百年下来,洞庭湖畔已经多了多少良田、渔场?
没有人系统清查过。
但是比如说正统十一年,龙阳县丞就敞修大围堤,周环三万五千八百余丈,绵恒一百二十里,上接辰、沅诸水,下滨洞庭。
现在若没有清整水利的事,没有新法的事,这么多的良田、渔场,那都是“不科之地”。
洞庭湖的湖面减小,对于长江水患的影响,有识之士是知道的。
大旱当前,和洞庭湖畔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不科之地”利益有关的人,其实还在打着粮食生意的想法——虽然名声还不显,但洞庭湖畔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洞庭商帮。
“泽厚,你怎么看?”熊伟阳将向发龙的信递给了自己的幕僚张泽厚。
看完信之后,张泽厚沉吟片刻就说道:“在下觉得向指挥所言甚是。如今天下物议纷纷,又是大灾当前,陛下若还想推行新法,五府及地方诸都司卫所是不能乱的。选锋南下,无非防着这一点罢了。只要不是有了反意,朝廷安抚仍嫌不足,岂会大动干戈?”
熊伟阳凝眉点了点头。
“当此之时,反倒可以奏请趁大旱水位下降之际,以工代赈再筑堤围垸,即可得新田,又能收纳灾民。当然了,荆州府受训诫在先,将军可与府尊商议先行文奏请,不宣之于民。另外为防灾民流窜,将军确实可以奏请募兵设水师营,以备匪患。”
“你可以先帮我把奏疏拟好,我再想想。”
熊伟阳总觉得陛下那道令天下藩王、勋戚于今年万寿圣节入京进贺的旨意另有蹊跷。
这实在异于旧例。藩王自然不再如国初一般镇守地方了,但镇远侯顾仕隆这样的勋臣是实实在在起着这个作用的。
这些人在万寿圣节之前一两个月就要动身赴京,算下来的话时间已经很近了。
一来一回,这可是数月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里,地方可能产生多少变化?
朝廷难道真不知道地方上都司辖下卫所与府县、士绅商人已经在田土、商税等诸多方面有多少牵连?
熊伟阳还在犹豫、思考,亲兵来报:“将军,都司来人,耿佥事到访。”
“……快请!”
虽然心头剧震,但熊伟阳不敢怠慢。
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实权正三品,与都指挥同知分管屯田、训练、司务等事。
耿永峰这个都指挥佥事,熊伟阳并没少跟他打过交道。
迎到了堂外台阶下,熊伟阳满面春风:“耿兄,怠慢、怠慢,今天早上鹊儿啼鸣,我还想着这是什么贵客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