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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动,是要在平定了此次叛乱、新法真正推行全国之后的。
但风吹出去,积压的矛盾是会慢慢激化的,隐藏的矛盾也是会显露的。
一轮轮地解决,比一次性解决要好。
……
临清城内,有不少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除了蒋观清和那个吴掌柜,也有漕军山东总的把总齐远大。
漕军上设总兵一员,再辅以参将一员,其下便是十二把总。
这把总,和京营中的把总不同。
山东总的全称是山东都司总,这把总一般由山东都指挥使兼任。有的省份若设有总兵,则战时都指挥使要听命于总兵。
而漕军山东都司总下面则设帮长,一般由卫指挥或千户级别的人充任。再之下,则设甲长,一甲长管运船五艘、运兵五十人。再每条船上,则设旗甲,按规矩是带十人小分队运粮。
在山东,因为有泰山存在,东西两侧格局大为不同。
前面说过,戚景通担任过一个漕运把总,还担任过山东备倭都司的都指挥使,实际上掌握着山东更多的兵力。
而山东都指挥使齐远大的基本盘,则是位于鲁西运河一带的漕军山东总。
漕军山东总共有七百余条运船,运兵近八千。
临清是运河北方最大的货物转运中心,漕军山东总的利益,与临清密不可分。
现在山东也要试行新法了,齐远大坐不住。
齐远大一晚上都坐立不安,一开始,他不知道皇帝下旨将停留于临清七天究竟是要干什么。
现在,他不知道山东试行新法之后会不会翻漕军和钞关的旧账。
可是皇帝在这里,京营五千精兵在这里,张孚敬的标兵营也由戚景通带到了东昌府,驻扎于临清城南。
不能动,动就是个死。
不能不动,不动福祸难料。
齐远大熬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蒋观清派人送来什么信——皇帝在这里,他连派人送信商议一下都不敢,更别提亲自与他见一面了!
但之前商议过的对策,可不包括皇帝要在山东试行新法这种情况。
在被皇帝这个决断偷袭之后的次日清晨,他的亲兵慌慌忙忙地跑来禀报:“都台,黎府尊、陶知州、蒋主事、马公公、骆御史都往行驾那边去了!”
齐远大先是惊得站起来,然后又坐了下去。
身为山东都指挥使,他在临清城中“耳清目明”是很正常的。
但这么早,这些人就齐齐去行驾,自然是昨天就得到了今日另外去陛见的命令。
皇帝叫了东昌知府、临清知州和临清钞关的三大员,毫无疑问重心就在临清钞关。
镇之以静、镇之以静……
齐远大告诫着自己,皇帝是有备而来,万不可轻举妄动。
跳脚的都完蛋了。
但齐远大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满脑子都是行驾当中皇帝会问什么,蒋观清他们会怎么回答。
就这样过去了近一个时辰,才又有人来报,他们都离开了。
“神情如何?”齐远大急切地问。
“……禀都台,要说神情,似乎是要赶着去办什么事一样。”
“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