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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勋旁边,是世居南京的魏国公徐鹏举。
说话的并不是徐鹏举,答话的是他:“诸位世伯世叔,你们这样,倒显得把柄不少啊。”
“……哪有的事!”
郭勋笑得很开心。
河运局、海运局设立,南直隶诸卫先被分了一道。
振武营募兵,剩余的人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其他诸省在省一级开始募兵改制,南直隶可没有。
但如今一个京察,南京勋臣着急什么?
没别的原因,因为南京有好多低品文官,其实也是他们家的女婿、侄女婿、孙女婿……
现在,郭勋只说道:“安居便安居!京营的事,振武营的事,你们少操点心不就行了?陛下早说了,想行商有路子,想建功立业也行!你们,我都是知道的。怕什么京察啊!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让你们再请喝酒塞人进两京新营!
到底怕什么?是怕自己的女儿侄女孙女过不好,还是怕陛下另有查办南京勋戚的心思?
热锅上的蚂蚁们在胡乱行动,热血中的将士们在京郊大营里开始操练新兵。
进入八月,南京户部右侍郎终究是一封奏疏到了北京。
弹劾南京吏部尚书贾咏和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夏言,以京察之名,纵容吏部官员及科道言官大肆攻讦要挟南京诸官,以致南京诸部部务停滞。
没说什么南京国本之重。
是南京户部右侍郎,不是南京户部尚书。
而北京这边只给了一道意见:着总督应天杨廷和查明实情,再报北京。
杨廷和没有直接管辖南京六部诸衙的权力,但他现在有了圣命,协调会要开。
“京察又不是新鲜事,科道言官咨访也并无逾规,为何诸部部务停滞?”杨廷和看向了南京兵部尚书,“我听闻,兵部郎中刘东因病告假近半月,余姚于乔公来信中却提到了刘东拜访。谢公此信何意,诸位当知晓。南京诸部部务停滞,究竟有无其事?到底因何而起?”
谢迁给杨廷和写信是什么意思?告诉杨廷和:我不掺和这件事,顺便告诉你,南京有官不老实。
落井下石或者放暗箭?不存在的,他一个致仕老人,前朝阁老,信里的用词绝对是考究的,宛如只是叙旧闲聊一般。
但是杨廷和在这个场合直接拿谢迁的话来做佐证,谢迁知道以后除了片刻之间萦绕于心头的国骂,大概也只能感叹:杨廷和你小子,不是当年那个杨廷和了。
现在,这协调会上的南京诸部衙首官却不好作答。
身为养老院院长的他们,此生仕途大多不再做更多指望。
有的是他们下面的人自作主张,这个他们也做不了主——你自己都没太多实权,管着底下人干什么?
有的,是自己有别样心思——陛下到底有没有裁撤南京陪都诸部衙设置的心思?如果裁撤了,自己去哪?
杨廷和叹了一口气:“只是例行京察,何必生出诸多事端?我眼看就要致仕了,还盼诸位让我宽松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