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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不说话了,事实上娄昭君落到这样的田地,他那封信的确是“功不可没”。无论这次娄昭君是用怎样的丑态去侍奉刘益守,她都比高洋那个不肖子要对自己好太多了!
“阿洋没有发兵攻荥阳吧?”
高欢感慨问道,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桉,毕竟,事实在这里摆着。
但是,他依旧是不死心。
“他有号召各路兵马,但……似乎不是奔着阿郎来的。阿郎回不去邺城,对阿洋来说,或许更好也未可知。”
娄昭君叹了口气,到目前为止,她没有说一句假话。高欢是明白人,看得清楚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是怎样的状况。
若是不能及时返回河北,那这河北便是高洋的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若回河北,则河北必乱。”
高欢沉声说道。
这一点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阿郎若不回,河北也未必会太平,但娄氏一脉肯定有难。妾身今日来便是问阿郎是否愿意回邺城;若是愿意,自有部曲相送,若是不愿,惟求吴王活命。”
娄昭君一脸哀怨看着高欢,这时候啥废话也不必多说,懂的都懂,除非是故意装傻。
高欢沉默良久,其实他也是在考虑一个问题:谁可以安全送他回邺城!段韶很可能已经靠不住了!而梁军又不可能护送,轻车简从离开荥阳,半路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刘益守怎么说?”
高欢沉声问道。
自己的儿子居然比死敌更想杀死他,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无法对他人言明的悲哀。或许此时此刻,高洋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高欢死在刘益守这里。
然后他就可以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凝聚河北人心,高举大旗收拢兵权了!所以对高洋来说,死了的高欢比活着的高欢要好太多了!
父辞子笑可不是白说的!
“斛律金会派人前来接应。”
娄昭君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斛律氏的立场非常可疑,他们会怎样选择,谁也不好说,只是听刘益守一面之词而已。斛律金会不会被刘益守指挥着行动,还未可知。
“如此也好。”
高欢没有矫情,也没有迟疑。事到如今,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除非高欢可以牺牲自我,在荥阳自尽,否则他面前就是一条只能勇往直前的险峻山路!
而高欢却并不想牺牲自己来成全高洋,更不想在自己死后,娄昭君毫无心理压力的投入刘益守的怀抱,将河北之地拱手让出。
如果一切都安好,自己却没了,那要这些坛坛罐罐又有何用?
无论多么艰难,人终究还是要活着!
“刘益守说以黄河为界,此话是否当真?”
高欢面色平静问道,实则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娄昭君轻叹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道:“以信为证,但妾身以为,魏军是守不住河阳关的。”
何止是河阳关啊,其实洛阳周边,包括河阳关这一片地区,都会是魏军的防守死角。在失去了虎牢关到洛阳这条补给线以后,魏军补给很是麻烦。
与其被人家持续放血,不如收缩战线为好。不是有句话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娄昭君心中一阵古怪,她这几天跟刘益守谈的都是闲情雅致,好似情人一般,结果跟自家夫君谈的反而是生死存亡的国家大事。
这两者应该互换才对啊!
一时间,她内心深刻感受到,与高欢的缘分,只怕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就像细沙抓在手里一样,越是想抓住,越是流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