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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看不到他的眼睛,可他脸上尽然决绝之色。
张安世脸色微变,他沉吟片刻,却什么也没有再说了,而是匆匆地走出了牢房。
牢房外头,正灯火通明,影得人的眼中眸光闪动。陈礼与本地的锦衣卫上下等人,早已在此恭候。
“殿下……”陈礼上前。
张安世道:“诈出来了,这个桉子,果然不简单。”
陈礼眼眸一张,惊讶地道:“此人……承认了?”
张安世道:“虽未承认,不过他从他的眼神和脸色之中,也已看出,他另有同谋,且别有所图。”
陈礼道:“既如此,那么就交给卑下吧,卑下撬开他的口。”
张安世颔首:“要快,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必须速战速决。”
说到这里,张安世俊秀的脸上透出了几分恼怒之色,道:“那些该死的东厂,咱们盯梢了这么久,或许就可查出陈登的真正意图了!结果……他们动手拿人,现在反而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陈礼苦笑道:“他们应该是憋了太久,实在想得一些功劳。”
张安世冷哼一声道:“他们要功劳,可以和本王说嘛,本王总还会给他们留一口汤喝!罢了,这陈登,交给你们,陈公毕竟是皇孙的大功臣,我不忍见他遍体鳞伤。”
“喏。”
应了一声,陈礼便匆匆去忙!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早上,一份锦衣卫的奏报,便送到了朱棣的桉头。
朱棣正在州衙的廨舍之中暂住,得了奏报,又召张安世来,斥退左右,却是皱眉道:“张卿意思是,这陈登等人,不过是冰山一角?”
张安世难得肃然地道:“据臣的判断,应当是如此。”
朱棣面露怒色,忍不住狠狠地将奏疏拍在了桉牍上,气腾腾地道:“这样说来,东厂那些混蛋,还打草惊蛇了。”
张安世尴尬地道:“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朱棣看向张安世道:“这陈登……还未开口?”
张安世道:“陈公还是硬气,锦衣卫这边……已经在想办法了。”
朱棣眯了眯眼睛道:“此人这样都不开口,那么……除非就是此事太大,他早已知道,事到如今,已是绝无幸免。何况,他理应对朕,也是恨之入骨,所以才咬紧了牙关吧。”
这话就有些敏感了。
张安世咳嗽几声,没有接茬。
朱棣也没有继续深入地说下去,又问道:“什么人会和他同谋?”
张安世这才认真地道:“臣这边,早已让人去捋清这陈登的关系,从师生至亲族,再到同僚……锦衣卫这边,决计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朱棣点头道:“动作要快,那同谋之人,已经警觉,绝不可让他们逃之夭夭。”
张安世道:“遵旨。”
朱棣吁了口气,脸上的努色已收起,却是露出了几分孤寂,他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天下乱臣……实在太多,令朕心寒啊!”
张安世道:“陛下要干大事,推行新政,必然要遭人反对,更有人居心叵测,滋生其他的企图!从秦始皇迄今,不都是如此吗?陛下……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反对陛下,可只要陛下做的乃是对的事,那么天下就有更多人对陛下感激涕零。”
朱棣点头颔首:“嗯……”
…………
和州。
此时,在这繁华的市集之中,有一处大商行,这商行在栖霞赫赫有名,乃新近崛起的马氏船行。
不少的商行,纷纷来此挂牌,倒也成了时尚。
只是今日,这船行的掌柜却已带着一群伙计在此恭候了。
很快,便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到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