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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
张安世越说越觉得如此,于是接着道:“一个这样的人,居然妄想什么举大事,效彷陛下靖难,陈公,这人可能病得不轻。”
陈登不吭声了。
张安世却是道:“只这安定郡王吗?”
“哎……老夫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陈登叹了口气,突然道:“殿下,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吧?”
张安世颔首道:“算数。”
陈登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安世,道:“我的族亲,就交付给殿下了。”
张安世倒也实诚,坦然道:“你放心,他们会活下去,不过……想要活的好,却也不易,你自己清楚,你是乱党,若是本王照顾了他们,只怕也是不便。”
陈登脸上不见一丝努色,甚至感激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微微低垂着头叹息道:“有殿下这句话,就已知足了。今日,陈某才知自己愚不可及。”
张安世道:“人总会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这种事很常见。”
陈登抬头,凝视着张安世:“难道殿下便知道,自己所为,必是正确的吗?”
“是的。”张安世斩钉截铁地回答。
陈登道:“何以见得?”
张安世道:“因为我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陈登:“……”
张安世道:“这几日,本王会让锦衣卫好生照顾你的,你若有什么书信,只要里头没有什么忌讳之处,本王也准许你传给你的亲人。等候陛下发落吧!”
陈登定定地看了张安世许久,而后,他居然站起身,朝张安世作揖:“已知足了,多谢。”
说完多谢二字,陈登把腰身躬得更低。
张安世则是目光幽幽地看着陈登,而后深深叹了口气。
步出去的时候,陈礼等人早已在此候着。
张安世道:“速速去取安定郡王的简报,本王要立即去觐见。”
片刻之后,张安世觐见。
见张安世风尘仆仆的样子,朱棣朝张安世挥挥手道:“赐座。”
张安世落座,随即欠身道:“陛下,陈登已经开口了。”
朱棣眉一挑:“说。”
“同谋者,乃安定郡王朱尚炌。”
朱棣脸颤了颤,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宗室之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真怪不得朱棣,毕竟朱棣的侄子太多了,那些嫡侄都未必能记的过来,何况还是一个庶侄呢!
于是张安世道:“此人乃秦王六子,现在在真腊,此人颇有野心,当初在藩地时,就有许多不轨之举,只是……朝廷没有追究。此后,越发狂妄,现今的秦王,乃他的兄长,却是体弱多病,这更使他……”
张安世说到这里,朱棣却突然反问:“他拿什么谋反?”
对呀,谋反得有动机吧。
比如一个人,他想做皇帝,这叫动机。
可一个小小的郡王,他总得有点东西吧。
“这……这……”张安世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道:“所以臣在想,此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