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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笑得很大声吧。
因而,他只好选择绷着脸,逢人便是一副木然的样子。
毕竟动辄泪流满面干不出来,但做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却还是轻易的。
文渊阁……
此时已是次日。
庙堂中的硝烟已还未散去。
这一向和睦的文渊阁里,此时已开始硝烟弥漫了。
舍人和书佐们,现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此时,他们一个个紧张莫名,生恐因此而牵涉其中。
而胡广昨夜子时才回去勉强打了个盹,今儿一大清早,便又急匆匆的来当值。
虽是没有办法睡好,可他却保持着充沛的体力。
一到文渊阁,便询问杨荣来了没有,而后就一头扎入了杨荣的值房。
“杨公,我想了一夜,觉得太可怕了,金幼孜真的可怕。”
杨荣抬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说的对。”
胡广道:“他真有忍耐力,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甚至偶尔还表现得支持新政,可直到这时,才图穷匕见,一个人……怎可虚伪到这样的地步!”
杨荣依旧安安静静的样子,只嗯了一声。
胡广看着他,皱眉道:“杨公你怎的还这般气定神闲?你……你……”
杨荣道:“那我该怎么办?”
胡广焦急地道:“都要火烧眉毛了,现在可正是仗义死节的时候啊,我们食君之禄……”
杨荣突的打断他道:“胡公能否坐下来,慢慢喝口茶再说。”
胡广道:“我不坐,我偏要站着说。”
杨荣无奈地笑了笑,道:“哎……此事确实很严重,不过胡公也不要这样激动,不如我们等待事情的发展,再做定论。”
“为何?”胡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杨荣道:“因为……金公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就一定有他选择的理由。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个大好时机。”
“大好时机?”胡广迷糊了。
杨荣道:“陛下可能要大行,新君可能立足未稳,天下忧虑,如今……遗旨却出了事,现在众说纷纭,文渊阁的争执,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为何不重要?”胡广的火气顿时又给提了起来,气呼呼地道:“你我三人受命,怎么就不重要了?昨夜,你也是亲耳听到的,知道陛下下的口谕是什么!难道现在连是非对错……也没有了吗?若是人没有是非对错,那与猪狗有什么分别?”
杨荣苦笑着道:“诶……诶……诶……胡公能不能先让我将话说完。是非对错,固然重要,可现在并不是争个对错就有用………而在于,天下人愿意相信真相是什么?”
胡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荣便道:“倘若人人希望张安世就藩,那么这个时候,大家就会对加封亲王,往新洲就藩深信不疑。倘若人人不相信,大家就会认为金幼孜是矫诏。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