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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打断他:“四……四儒。”
“一个意思。”张安世道:“我方才说到哪了?对,我们教出来的弟子,当然要优中选优,要做就做难题,若是这样的难题都能解,那么那些简单的题便什么都不算了。”
杨士奇:“……”
杨士奇没想到,张安世已经变态到了这个地步,反正眼下这题,......他自己未必能做出来。
却让顾兴祖来作?
当然,更让杨士奇惊为天人的是,张安世居然开始直接解构八股文。
他将优秀的八股拆解,最终分析出优秀的八股文的结构,于是,总结出了一大套理论。
什么倚注驭题之法,这种方法就是背熟朱熹的注解,然后大段大段的将朱熹的注解化用之后往文章里套,朱熹乃圣人,更是官方指定的圣人,这颇有点像后世的政治正确一个意思,你是黑人,又是同性恋,身体还有残疾,还得有抑郁症,同时还是有色人种,这些buff一加,谁敢反对你?
除此之外,张安世还总结出了‘顺逆之法’、‘流水之法’、‘虚实之法’、‘离合法’、‘对股法’、‘一滚格’、‘牵上搭下法’、‘包举法’等等做题法门。
总而言之,做题嘛,总结出了方法,等于就是找到了解题的应用公式,无论碰到啥题,应用公式一套,把做文章弄成填空题,再靠自己对四书五经以及朱熹经注的深厚理解,直接破题、承题。
杨士奇看得眼睛更加直了:“这样做文章……这不是……这不是开玩笑吗?做文章乃神圣事。”
张安世道:“做文章何时成了神圣事?杨侍讲,你别再自己骗自己了,明明是大家求取功名,是为了考进士。”
张安世觉得自己说出了最实在的大实话。
杨士奇则继续挣扎道:“可也不能这样做……”
张安世便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士奇:“杨侍讲啊,将来百年之后,人们自然会总结出这些经验,用这些东西来做文章的,咱们只是快人一步,先卷为敬而已。”
杨士奇:“……”
于是,顾兴祖开始每日作这种‘截题’,有时候两三天,也未必能破出一道题来,他每日苦思冥想,人......几乎都要疯了。
即便这样的题能破题,可写出来的文章,也是漏洞百出。
可张安世却很高兴,又出新的截题,让他继续作。
杨士奇在旁只看得牙根疼,只为顾兴祖默哀。
又过了几日,张安世便被朱棣召入宫中了。
在午门外头,姐夫朱高炽在等着他。
朱高炽穿着衮服,郑重其事的样子,拍拍张安世的肩,道:“近来还好吧。”
“好的很!姐夫呢?”
朱高炽皱着眉,他这段日子看着是有些消瘦了,这一场科举消磨了他大量的心力,举人们现在闹的依旧很厉害,百官之中也有人滋生出怨言。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出现当初建文和洪武年间的情况,南方考生几乎占据科举所有进士名额,而北方士子只能铩羽而归。
一旦如此……必然又要大闹一场,而依着朱棣的性格,保不准会大开杀戒。
想到这些,朱高炽就心烦意燥,可对着张安世,却还是笑了笑道:“我们家张安世已做了博士了。”
张安世笑嘻嘻的道:“哪里,哪里,我觉得我学问还差了一点点,虽然胡俨师傅说我的学问比他还高,可我觉得我可能比他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