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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说道:“陛下这次火气不小,你上些心,说到这事,还提起了当初你在朝堂说我无德的话。”
胡濙在提点贺章,他圆那几句,有用,但完全无法抵消陛下心中的疑虑,陛下非常生气,至于怎么让陛下消气,谁惹得麻烦谁解决,贺章自己惹出的祸,他自己去圆回来。
“我有个想法,还请胡老师父斧正一二。”贺章有想法,还没拿定主意。
胡濙眉毛一挑,还以为贺章是来问计,可这话听起来,贺章也不是没有准备,闷着头就上了,他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胡濙听完眼睛微眯,面色疑虑的问道:“贺总宪,你这些弯弯绕绕,到底是跟谁学的?心思略显歹毒了。”
“这不是跟师父学的吗?师父喝茶。”贺章满脸堆笑的敬了一杯茶,回答着。
“嘿!”胡濙接过了茶,摇头说道:“刘吉怎么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以后下手轻点,但也不能太轻,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远不如你,你要多敲打他。”
“弟子知道。”贺章赶忙答应了下来。
贺章这个弟子,是他自己上赶着的,这么些年,胡濙虽然没答应,可也没拒绝过,这就像是庶子,刘吉那是胡濙自己收的弟子,是嫡出。
儿孙自有儿孙福,胡濙已经尽力了,可他不在其位,贺章做不做,胡濙也管不了太多,刘吉这路,还得他自己走下去。
贺章回到了家中,就写了封奏疏,而后给了锦衣卫,请锦衣卫转司礼监,贺章这本奏疏绕开了文渊阁,直达天听,这是作为都察院总宪,大明明公的权力。
朱祁玉收到奏疏的时候,正准备从讲武堂离开回大别墅去,这还没熄灯,奏疏便到了。
“这贺爱卿,还真的是,真的是,读书人啊。”朱祁玉重复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精准的形容词,在奏疏里,贺章出了个馊主意,尽显读书人的风采,生动的演绎了一处,什么叫背刺。
贺章在奏疏中,通篇都在说大明军的神勇,说陛下这京营养的好,养的妙,一顿天花乱坠的的马屁,在快要结尾的时候,话锋一转,说大明军哪哪都好,却缺少了秋冬作战的经验,大明军备也没有经过秋冬季节的适用性考验,略有不足,请陛下下旨,让大军在宣府一带,操练半月有余,积累经验,验证军备冬季适用,同时贺章还提到了土木天变,京营军士缺少秋冬作战经验,也是土木天变原因之一。
贺章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提出了问题,还给出了解决方案。
可是大军在宣府驻军半月训练,其目的不过是让大军晚回来半个月,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论功过,想要论过的御史们、翰林们,都得心里打鼓了。
贺章把这件事挑起来,结果立刻就背刺了一刀,这一刀,稳准狠,符合他大明明公、读书人的身份。
“贺爱卿只手遮天,不是没有道理的,刘吉不是贺爱卿的对手,也是有原因的。”朱祁玉收起了奏疏,开始拟诏,贺章的这个提议,确实是歹毒。
训练几日,训练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回京,那朱祁玉说了算,这场朝堂的论功过,论不到朱祁玉满意,大军就在宣府住着了,反正粮草充裕,在宣府练一年,也绰绰有余。
“冉娘子过来了没?”朱祁玉写完了诏书,又审视了几遍,又给于谦写了封敕,将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于谦,才问起了冉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