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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杰赶忙俯首说道:“陛下所托,臣定当衔草结环,以报圣恩。”
井敏也是俯首说道:“臣必当事无巨细。”
朱祁玉看二人答应了下来,示意兴安再拿出赏赐之物,说道:“朕也不让你们白干活,皇帝不差饿兵,锡兰国王朝贡送来了一批红玉,朕挑选了几块上上之物,赐予你等,若有急用,可拿去典当应急,若无急用,也可做家传。”
“谢陛下恩赏。”宋杰、井敏万万没想到陛下还有赏赐,再次谢恩。
朱祁玉有旨意,赏了便可以任意处置,不必在家里供着。
在宋杰、井敏谢恩后便告退了,朱祁玉连消带打,他安插水猴子到这些驸马都尉之间,不是怕了他们驸马都尉,而是怕他们成为兴文匽武的由头,这朝臣们的不应期过去了,又有些蠢蠢欲动。
朱祁玉知道自己钓不上来鱼,索性就懒得下饵,直接安插水猴子让他们抓了。
“兴安,浚国公这几日身体如何?”朱祁玉忧心忡忡的问起了陈懋的身体情况。
兴安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悲鸣的说道:“自从入了冬后,浚国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院的院判陆子才一直在浚国公府,怕是…怕是,大限将至。”
“朕去看看,浚国公这要是走了,连个戴孝的都没有。”朱祁玉站起身来,就打算去浚国公府看望下陈懋。
陈懋知道这身子骨撑不住后,没有选择留在交趾,而是选择了随船回到了大明,浚国公府家卷都在交趾,陈懋薨逝在京师,并无人为陈懋披麻戴孝送终。
陈懋在生前的这最后一个选择,回京来,就是用自己的命来把这交趾变成大明的四方之地。
相比较之前,陈懋更显衰老,老人斑在满脸沟壑之中遍布,而满头的白发如同那枯枝一样毫无生气,朱祁玉并未让小黄门通禀,而是站在远处和冉思娘说着话,朱祁玉在询问陈懋的病情,冉思娘作为有印绶的太医,这等大事自然在场,之前金廉胃病,也是冉思娘看的。
冉思娘已经尽量克制,可也难掩悲伤,大限将至药石难医。
朱祁玉听闻后沉默了许久,调整了神色,走到了陈懋的面前。
陈懋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来,直到陆子才在陈懋耳边大声的提醒,陈懋才知道是陛下来了。
“陛下,臣一个将死之人,晦气,晦气。”陈懋想要起身行礼,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做出这番动作了。
朱祁玉坐下抓着陈懋的手说道:“哪里话,浚国公为国征战一生,咱过来看看,理所当然,那些个晦气看到浚国公,早就吓得无影无踪了,再说了,咱问过太医了,这就是冬天了,提不起劲儿,过了年,浚国公这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英烈祠庄严肃穆,绝无半分阴森之处,这位为大明征战一生的老人,又哪来的晦气之说。
秽物看到浚国公怕是转身就跑,这一身的正气,哪里是秽物敢正视的存在。
“陛下。”陈懋非常慈祥的笑了,太医们瞒着他,不说实话,他自己的身体他不清楚?陛下还和太医合起伙来一起骗他,陛下似乎觉得这么骗一骗,就能留他更久一样。
这是幼稚吗?陈懋当然清楚这都是好意,不过他征战一生,对生死看的并没有那么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罢了。
枯木怎逢春。
陈懋看着皇帝那张英气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心中仍有陛下的模样,陈懋开口说道:“陛下啊,臣在东南时,惊闻这京师出了天大的乱子,最担心的便是这社稷颠覆日月倒悬,生民苦楚飘零,得亏陛下临危,受命于天,这大明才没有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