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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忠,是极其擅长抄家的,这种擅长不仅仅是掘地三尺,把钱都找出来,那不是本事,是要瓜蔓抄家,把牵连大桉中的所有要犯的证据抄出来,才是本事。
这一点,在应天府的李贤,在松江府的李宾言,都学会了一些。
比如卢忠找到了商贾的一个账本,而这本黑账,就是书证,按图索骥对于锦衣卫而言更不是难事。
商贾为什么要做这个账,给人当经纪买办,总要有些自保的手段,万一这大老爷们翻脸不认人,自己也有点翻脸的筹码和幻想,二来则是商贾从商逐利,这钱用在了哪里,得记下账本来,防止错漏遗忘。
卢忠带回来的物证如同小山一样堆积在北镇抚司的衙门,带回来的人证,在北土城的官舍里住了两条街,带回来的书证更是以车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忙活了三日才梳理清楚。
所以刘靖跳反的确是加速了卢忠的办桉,但是没有刘靖跳反,卢忠顶多就是麻烦些,不过也就是麻烦而已。
朱祁玉宽宥了刘靖的家人送鸡笼而不是爪哇,主要是念在了刘靖他爹为大明死难的份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只要是做了,就会留下线头,一扯这线头,就全都露了出来。”朱祁玉颇为平静的说道:“即便是没有王越回京之事,孙毓,你也藏不了几天了。”
“魏景阳那种凶逆你也敢养,以陕西地面的局势,过不了几个月就要酿起民变了,你真的能压得住吗?”
“想用魏景阳出清所有旧账,他一个匪寇,能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名吗?”
“你做的这些,不过尔尔。”
孙毓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比如孙毓养了三十六房的妾室,还有十几个孩子,藏得住一时,却藏不住一世,孙毓想用魏景阳出清旧账,魏景阳扛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相比较后世那种养上千情妇、子女皆在海外拿着民脂民膏奢侈无度的巨蠹而言,孙毓干的这些事,只能算是普通蠹虫,曾经沧海难为水,孙毓确实谈不上巨蠹。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孙毓打了个哆嗦,陛下把他所有的心思都猜透了,他跪在地上高声疾呼,希望能求得一丝怜悯。
朱祁玉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出了监舍,只丢下一句:“号丧。”
孙毓仍在号丧,整个北镇抚司都是他的哀嚎之声,朱祁玉走出了这天牢,这二月天的倒春寒终于过去了,艳阳当空,照的人暖洋洋的,相比较外面的暖风阵阵,这监舍里的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卢忠,你们那些个刑具朕看着都生锈了。”朱祁玉迈着四方步向着北镇抚司外走去。
卢忠笑着说道:“现在都送解刳院转一圈,那地方,臣去了都腿肚子打转,更遑论心里有鬼的人了。”
卢忠在奏对之时,眼神一直在巡视,一旦有什么鬼鬼祟祟之人,要做刺王杀驾大事,卢忠一定会让那人后悔来到人间走一遭。
卢忠是非常非常谨慎的,即便是陛下无论去往何处,缇骑都会清街,即便是这三十丈、十丈、三丈内都有训练有素的缇骑,但卢忠要做到,若有变故,第一时间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