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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祥有些不理解的说道:“财相最近遇到了些麻烦事,到了天津卫的锡兰女王,逢人就说她怀的是李宾言的孩子,这事闹得鸡犬不宁,唐指挥在锡兰就该一刀砍了她。”
胡濙思考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到底是大明册封的锡兰国王,唐指挥便砍不得,闹出这些乱子,李宾言不理不睬,其实是他的聪明之处,人精人人都知道那绝不是李宾言的孩子,但开海事,可是李宾言袖子里的事儿,这是他的基本盘,这小子,履任地方十数载,到底是变了。”
“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一二,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官僚了。”
“大明蒸蒸日上,这大好河山,真想多看几年。”胡濙已经站不起来了,过了年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会同馆,戳尼古劳兹的肺管子,是胡濙晚年最大的乐趣,但是他已经戳不动了,儿子说的话,他要思考许久才能做出判断,上书房的事儿,他已经很久没去照看了。
“王文领着上书房的事儿,他和陈循没什么差别,得亏皇嗣们都长大了些,尤其是太子,太医院都要勤奋些,别让太子受伤。”胡濙的话让胡长祥心神一凛,知道这番叮嘱的深意。
“父亲,是陛下和冉宁妃。”胡长祥看向了不远处,赶忙说道。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胡长祥赶紧行礼。
胡濙也想站起来见礼,朱祁玉紧走了一步,示意他坐下:“胡老师父,还认得朕吗?”
“认得,认得。”胡濙笑呵呵的说道,人越老,就越像是个孩子。
朱祁玉示意胡长祥让开,他推着胡濙走在这两侧都是橡树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了点点的光斑,风轻轻一吹,光线随着树叶而舞动。
“陛下,臣,大抵是要走了。”胡濙看着前路,他终究是看不清了。
朱祁玉嘴角冲动了下说道:“胡老师父还很硬朗,长命百岁。”
胡濙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老臣有几句话要说,陛下有天慧,臣其余事,不敢多言,但唯有一件,还请陛下听臣一句劝谏,人亡政息,其实可以避免一二,哪怕是,哪怕是留下一些,就比如这开海事,咱大明要是留下这么一件事,就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儒学士不擅变,既成事实,他们其实也会去维护。”
“朕,试试。”朱祁玉听闻之后,思考了片刻,算是答应了下来。
胡濙这才笑了笑说道:“谢陛下隆恩。”
一直以来,皇帝陛下对人亡政息之事,都不是很在乎,毕竟大明人亡政息是常态,太祖高皇帝走后,建文君没守住江山,太宗文皇帝走后,大明不再北伐,交趾、奴儿干都司都形同虚设,重开西域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开海事被破坏殆尽。
其实胡濙很想说,可以试试,哪怕是保留下那么一二件,于大明而言,便是长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