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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我？那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左思单手抚胸向站在祭坛之上的班恩鞠了一躬。
别的不说，就凭暴政之神今天先后两次把希瑞克狠狠打翻在地这一点，他就要向对方表达敬意。
尤其是最后打在脸上的那一拳，看着实在是太过瘾了。
暴政之神饶有兴致打量着左思，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开口问道：“我听傅左尔说，你正在谋划着将整个费伦西海岸都纳入自己的掌控，然后建立一个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
“算是吧。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谋划的，主要还是夏恩七世的想法。
他想要恢复夏恩帝国昔日的荣光，但又不想被困在皇帝的宝座上。
因此打算让我来搞定北方，而他自己搞定南方。
最终再通过联姻，把原本分散的土地捏合成一个国家。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最近几年了。”
左思没有隐瞒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实情。
因为压根没有隐瞒的必要。
身为暴政之神，班恩对于这种带有扩张性质的行为原本就报以支持的态度。
越是规模庞大的帝国就越需要强制手段来压制各地的分裂倾向。
而这种压制本身就是暴政的一种，同样也是其麾下教会最喜欢干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统治如此庞大的帝国呢？”班恩似笑非笑的继续追问。
左思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您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从我的嘴里得知新成立的帝国是打算实行善政还是暴政，它是和平的还是拥有强烈对外扩倾向，对吧？”
“你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敏锐、聪明。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
班恩非常干脆的给出了肯定答复。
他需要确认眼前的年轻人是否像傅左尔·钱伯瑞形容的那样，是个近乎完美无缺的暴君。
“那要取决于您如何定义暴政这个概念了。”
左思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班恩微微愣了一下，紧跟着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说说看，在你的理解中暴政是什么？暴君又是什么？”
“在我的理解中，暴君就是以强制手段迫使别人服从自己意志的君主。
无论这个君主创造了一个怎样强大繁荣的国度，又被学者们描述的又多么英明神武。
而暴政更是普遍存在于几乎所有的秩序形态中。
它的本质是阶级之间的对立、剥削与压迫，同时也是权力分配过程中所必然产生的结果。
只要还有阶级，还有权力分配的过程，那么暴政就永远也不可能被消灭。
在封建制度下，暴政是君主和贵族对底层民众的压榨；
在以商人为主体的议会制下，暴政是掌握巨大财富的资本阶层对普通人的物化；
在奴隶制度下，暴政是奴隶主对奴隶的残酷剥削；
甚至就连银月城那种开明的选举制度，不也同样是官僚体系对于民众的压迫吗？
所以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暴政实际上无处不在。
拥有森严等级和秩序的天堂山是暴政！
代表终极秩序的机械境是暴政！
地狱魔鬼的统治也同样是暴政！
甚至就连神明与凡人之间的信仰关系，也可以被归类到暴政的一种。
想想看，当一个人决定信仰某个神，不仅活着的时候要践行这位神的理念，死了之后还要以祈并者的姿态继续为神服务，根本没有任何拒绝跟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难道不是某种程度上最极致的剥削与压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