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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归来已不是少年
—王木火
彩云易散琉璃殇,是流光,妒菲芳,几番风雨,一帘幽梦黄。顾影犹怜梅自香,少年郎,轻别伤。
经年已是万里霜,倚轩窗,楚天望。良辰美景,转眼成荒凉。唯有门前多情柳,不识愁,自吟唱。
当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财会班女生宿舍2’寝室门口时,宿舍里已是人声鼎沸。宿舍的同学是四面八方来的。陌生感让大家暂时存在交流障碍,碰面只是互相微笑致意就算是招呼。有几位同学是父母送过来的,父母正忙着为她们整理一切。这些落在我们独自来校的新生眼里,是既羡慕,又不免产生几分失落感。
我本想挑临窗的床位,可临窗的床位早被别人挑去,就挑了中段床位上铺。我的下铺是父母送来的其中一位同学,她年龄似乎比我小,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安静里透许可爱。
我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且有些自闭,所以一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就蜷缩在自己的四方蚊帐里,双手环膝,静静地观察宿舍的情形。
临窗对面上下铺似乎是一对姐妹花,一胖一瘦。胖的圆润活泼,应该是姐姐;纤瘦如一根豆芽的是妹妹,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文静而内敛。她们是被父母送来的另一对同学。她们从家里带来不少东西,最显眼的是一个大原木带锁的柜子,刚好放在窗前做了书桌;柜箱上放置着一台半新旧的录音机,一个漂亮而锃亮的粉红色闹钟,以及杯碗之类的东西。我很奇怪她们为何带着录音机来上学。不过,后来去成了我们闲暇时的重要娱乐工具。
我正对面下铺是个黑胖小丫头。学生短发覆盖的大圆脸总是掩饰不住一脸笑意。她一点也不拘谨胆怯,与俩叔叔阿姨谈笑自若,且一会就与大家熟络起了。
紧靠我床位临窗上下铺的两位同学,看她们熟络度,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高挑的那一个,容貌姣好,大方从容,站在我们一众里,绝对是鹤立鸡群。另一个和我身材差不多,剪着齐耳短发。俩个人一面整理着床铺,一面象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
喧哗的场面,莫名映衬着我与生俱来的孤独感。我有些落寞地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高大的青冈树叶在微风里微展,如深闺里寂寥的女子拈巾怅望;两三米远是一片深蓝色湖堰,波光粼粼,象极了鱼儿身上的片片鳞甲。我有些想家了!虽然我早晨才离开。
下午三四点,宿舍陆陆续续就绪,俩叔叔阿姨替自己的孩子拾掇完毕也辞别而去。刚刚还喧闹的寝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估计大家都有许倦意,俱卧在床上小憩。我随手从枕边抽出从家里带出来的小说阅读,书章不过刚看几节,就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里似乎还在赶来学校的路上。
我是在钟铃声里醒来的。寝室里静悄悄地空无一人。我正奇怪,大家就三三两两端着饭盒说说笑笑推门进来了。我恍然大悟,此时巳是晚饭食堂开饭时间了。
初离家时的兴奋与新奇很快伴随着夜晚的来临消失殆尽。当夜寝的钟玲声'叮铃铃,叮铃铃’地急促响起时,寝室里顿时寂静无声。寂静里却流淌着无言的压抑与忧伤的情绪,毕竟对于十五六岁稚嫩的心灵,还是难以承受刚离开父母的舔犊之情。
窗外,一轮皓月斜挂树稍。清辉透过树叶缝隙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墙上,随着夜风左摇右晃,象极小时候站在太阳下拿着小圆镜将阳光折射进屋里的情景。想及此,鼻子有些发酸。此时也不知道是谁情绪低落地嘟囔了一句'我想家了!'这尤如在平静湖面扔进一块石头,立刻荡起层层涟漪。刚刚还寂静无声的寝室,顿时一片高低起伏的哭泣唏嘘声。
如果不是刚巧值周老师经过,敲着房门警告:“还不休息!闹什么闹,想明天扣风纪分么!”估计大家情绪渲泄将会越演越烈。第一晚的集体哭泣,让我们'财会班女生2寝室’一下子名声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