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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冬拉的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她在电话里说艾静从蓉城回来了,让我去半岛咖啡聚聚,因为艾静明天要回蓉城。艾静毕业后就去蓉城某国有银行上班,蓉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只是彼此忙于两点一线的生活,少于联系,加上我又是一个性子较冷的人,基本不主动,以至除了冬拉,和其他同学都失了联系。
艾米艾静出生于书香门第,祖父父亲都是育人之师,颇具读书人的儒雅风范;母亲虽然经商,却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家庭的父慈母蔼的温馨氛围让姐妹俩的性格虽各有千秋,但都是那种拥有完整人格的人。这样的人,象一盏灯,不仅温暖着自己,还可以照亮别人。
生活可以是诗,就看你用怎样的心境相待。艾静就是将生活过成诗的人。
艾静的老公闻萧属于官二代,父亲是银行高官,虽无跋扈之态,却有官二代的其他陋习,将一个丰衣足食的家庭弄得捉襟见肘,那时艾静挺着个大肚子,四处奔走为他借钱还高利贷,支撑起家。冬拉说,想想那个时候闻萧的父母还反对艾静嫁入他们家,认为艾静配不上他家高门大户,岂不知他们家是得了一个宝哩。艾静确实优秀,生活的阻难并没让她低头,她泰然自若地迈过一道道沟壑,一步步将濒临绝境的家带出阴霾的天空,在事业上也是步步高升,做到了高层位置。我和冬拉有时私下聊起,钦佩不已。
在半岛咖啡见到艾静,除了样貌略有变化,似乎一切还和从前一样。以前的她很瘦,象一根豆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而现在的她,是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已经摘掉黑框眼镜的秀目如一泓清澈的湖波,泛着浅浅的笑意;波浪型的卷曲齐肩长发让她光洁恬静的瓜子脸上添了一许妩媚;微微上扬的嘴角,充满自信和坚定。艾静变了,由内至外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自信魅力,这种魅力是经过岁月的淬炼,而又保持初心的恬然。
再见少年故人,情绪起伏如山峦,大家有些热泪盈眶,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诉,仿佛时光又溯洄青葱岁月,仿佛一切还在原地,一切似乎又有所不同。在离校前夕,宿舍的其他人都忙着谈恋爱去了,我和艾静形单影只,此时我们走得较近。那会我俩躺在一张床上读着别人写的情书,或者我陪她去蓝球场看某人打球,或者一起打着伞在斜风细雨里漫步。我们象两株并蒂铃兰在青春的时光里闪耀着光芒,却又独自散发着芬芳。只是在光阴里,艾静依然是那株盛开的铃兰,而我早已经枯萎。
也许是岁月离间了距离,我和艾静之间已经横亘着一层薄纱,她走不近我,我也靠不近她了!所有的千言万语在唇舌间结了千结。其实艾静依然还是艾静,变的是我,我越来越怕与人相处和交流,因为我的简单不足以应付这个复杂的世界!我象少年时,在周围又竖起一道无形的墙,如蜗牛一般,将自己藏在那脆薄的壳里。
我们三人漫无边际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去触碰各自隐蔽的心域。这是我喜欢的氛围,我不说,你不问,尊重各自守护的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