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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大半个中国抵达昆明。以前离开家乡路过昆明的时候只觉得这将是一座路过的城市。不料我后来的抵达也是一次梦想的出发,很像时期,从长沙临时大学或其他地方抵达昆明的学生。那时候千里迢迢去远方读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老师和同学。老师在讲台上白开水式的讲,同学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我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自然对死板的课堂不感兴趣,便在教室里幻想或者从图书馆借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带到课堂上读。或者干脆不去上课,像时期泡茶馆的同学,几个同学坐茶馆里闲谈或者自习功课,早上一碗茶,中午一碗茶,下午一碗茶,一天一晃过去。我不去上课要么在宿舍睡觉。要么去校园苹果园里席地而坐,冥想,膝盖上放一本不曾打开的书,苹果园里有一些小径踏开深草,我坐在苹果树下偶然碰见小径向我扑来,远远改变方向或者来到跟前尖叫一声惊慌失措跑开,头上苹果树干绿油油的,我觉得有的女生会蹲在深草里撒尿或者白色内裤被挂在树枝上,挂了一年,学校开始清理这片果园,砍倒许多果树,修理枝桠,铲除高草,使这片净土没有了隐私,再也没有同学往里走了。
除此我还经常离开校园去外面的湖边或山坡上闲逛。西北的湖很蓝,我在湖边的柳树荫下读过《理想国》。或者爬上湖边的山坡上,坐在一条废弃的铁路上看着远处的雪山。人们说那雪山是博格达峰。它在夏天离我很远很远。屁股下生锈的铁轨发烫,沿着铁轨向着雪山的方向走去。左手边山坡下波光粼粼,一些学生沿着湖边散步,穿着夏天随风起舞的衣服,酿成友情或爱情。而我孤独一人仿佛查拉图斯特拉远远注视着他们。可惜这条铁路没走几步就断了,有个让人不敢想象的尽头。铁路右手边是一片绵延的荒凉山谷,铺满细石头,长着稀疏的骆驼刺,每次看着这样的山出神,它像一片未来沙漠向我奔来,我将被淹没,像从来没有在这条铁路上停留过。山谷里屹立着一座火电厂,从来没有见过火电厂,在南方见到的都是水电站,没有火电厂这样高耸如云的烟囱。三个高耸的白色烟囱吐出乳白的烟雾,烟雾升向天空,把原本蓝色的天空都染白了,烟雾又向学校游荡,学校上方像小朋友胡乱涂鸦,灰白一片。所以我们的课桌上宿舍里无处不在的地方,落满灰尘,难于察觉的乳白颗粒灰尘。同学在这些灰尘里浑浑噩噩度日,大学与我的想象格格不入。我在大学里总在幻想真正的大学,图书馆里眼花缭乱的书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图书馆里有朱红色的桌椅提供阅读,我忘了应该读的书读了不该读的书。
这时候东木在昆明理工大学,这所云南著名的理工大学里读汽车服务专业。这个新奇的专业课程很少,读起来很轻松。东木性格开朗,和同学相处愉快,只是班上没有几个女同学,大学必须谈一场恋爱这样的说法对他们来说必须“进口”。口岸很近,就是那条分开昆明理工大学和云南师范大学的铁路,他们跨过这条铁路,走进师范大学,里面女生很多,以后都是教书育人的主,跟这样的女生谈恋爱相当不错。
这所北归时留下来的师范学院致力于为边疆教育贡献人才。校门上写着刚毅坚卓,正是恪守刚毅坚卓的校训。
我不知道东木为什么会选择如此专业,难道是因为汽车。当时中国还没有自主研发汽车发动机的能力,东木选这样冷门的专业难道为了报效祖国,还是他选别的专业都没有被录取,即将和昆明理工大学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专业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后面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东木从来没有和我们谈过汽车,汽车原理,即使看到公路上的汽车也没有说过这是什么品牌,顶多只对他所学的专业说过好像没有用处。东木和几个同学走过师范大学里的三座著名雕像前面。这三座墨色的雕像分别是张伯苓、蒋梦麟、梅贻琦,三所著名高校校长。南开大学的张伯苓,BJ大学的蒋梦麟,清华大学的梅贻琦,抗日战争时期三所高校千里迢迢来到昆明,组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合作办学八载,兼容并包学术自由,是当时整个中国的精神支柱和民族文化薪火相传的象征。东木他们没有在雕像前停步,也许以前看过了,知道这是什么,但对并不十分了解,毕竟是历史,了解历史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事,喜欢历史的人遇上某段历史也需要偶然的出发点。